密室中,温去病一脸的轻浮,却出奇地正襟危坐,心中更满溢着不知该如何言语的激动。?? ??? ? w w?w?.?b
如果正视胸中的情感,那个悸动不已的情绪,应该是感谢,金刚寺的这些肌肉和尚,吃了那么大的亏,被骗过、被坑过,但他们仍没有失去对人的信任,仍走在追求真理的道路上,并且为此愿意再一次踏出脚步。
他们还愿意再赌一次,实现当初与碎星团的约定,光只是这一点,就令自己衷心感激了,在这世上,还是有愿意相信碎星团的旧战友……
只这一点,就值得自己涌泉相报,偿还过去欠他们的一切。
温去病坐在那里,晓得自己脸上的轻浮笑容,看起来非常贱,非常惹人厌,不过,如果不是用这个已经习惯的招牌表情,放任脸部随心情而动,自己没有把握会泄漏出什么东西来……
“施主,你的信……敝寺收到了。”弥勒大师笑道:“关于你的请求……”
“不用急,信确实是我所,很高兴各位这么快就来了。”温去病道:“但在开始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各位禅师。”
这话刚提出,弥勒大师身后三僧,表情都不是很好看。
应要求建舍利塔,这是金刚寺史上最大的勒索,过去从没有这样的例子,这回因为事关重大,不得已而妥协,寺内并非没有质疑的声音,只是方丈与几位长老强行通过。
如今,舍利遗骨已经运到,诸般准备也已妥当,就只待交涉,对方却要喊停加价,得寸进尺,这等行径,委实令他们不快。
然而,这也不是什么没料到的状况,温家主人温去病,流传在外的名声可不怎么样,属于那种有好处占,绝对占到尽的剥皮人物,这种人手里拿了东西,不会坐地起价,那就见鬼了!
弥勒禅师笑呵呵的,丝毫不见怒意,道:“天地间的一切,皆有定数,皆是缘法,不可多得的,强求也是无用,施主有什么问题,尽可提出?”
……你尽可提出,不是我们必会答应,提价之前,也可以先看看货,货色不对,哪容得你坐地起价?
……金刚寺的怒火,也不是那么容易招架的!
“我想请教诸位……”温去病笑道:“为何我的信,不直接写给无茶方丈?或是哪院的座?或是某位禅师?而要用这么不起眼的方式,传给贵寺?”
……居然不是直接提价,这是想先绕个大弯?
金刚寺四僧着实纳闷,思索起温去病的意思,佛门最擅长打禅机,类似的思考激荡,他们早都不陌生。
为何要用这样的方式传书?这么秘密的事,为何不秘密进行?就算普通的寄信,可以掩人耳目,反而比一些秘密传讯更不容易被人现,但同样有很大机会,直接被当成胡言乱语的废纸处理掉,这是非常解释不过的事。
温家主人为何如此有信心,这封信能够引起重视,并准确传到该传的人手里?这一点,之前让金刚寺众高层也非常纳闷,百思不得其解。
弥勒大师摇头道:“我等确是不知,还请施主明示。”
“我也是一个略懂缘法的人,晓得什么东西能得,什么是不可多得。”
温去病笑道:“我要交给贵寺之物,正确的归属,是属于金刚寺的每一名僧侣,甚至是将来佛门的每一分子,不专属于某个人,所以,我那封信的对象,是金刚寺全体,如果没这缘分,信石沉大海,也没谁可埋怨,一切属天命,但若这封信能传到诸位手中……”
四僧都感到意外,没想到温去病开口也是缘法,但如此重要大事,他居然像抽签一样赌缘法,这实在让己方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难道赌输了就放弃交易,赌赢了就交易?
“……那地藏菩萨本愿经,我就能安心交给诸位,不用任何报酬,也不附带任何条件。”
温去病微笑着说话,听在对面四僧耳中,却不啻于晴天霹雳,本来预备好会被大敲一笔,忽然听说什么也不用支付,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一时间,四僧的目光都望向温去病,仿佛他的异常慷慨,内含什么更深的阴谋,要金刚寺众僧入圈套。
四僧中,仍是弥勒大师最先镇定下来,注意到这话的关键处。
对于金刚寺众僧而言,求法之事重过一切,为了达成这目的,什么重大代价都可以付出,代价越高,更显得求法之心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