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古川先生您那幅欲雪的尺幅如何?”
“嗯,应该还可以,是82乘以81的,大概有6平尺吧。”
6平尺,算不上是多大的尺幅,可如果套入刚才那个计价公式里,很容易就能计算出来,价格应该是在八、九百万之间,说起来倒是比面具那个一亿日元贵出了不少。
不过文物这种事情,本身就是没什么道理可讲的,可能在你眼里一个看一眼都觉得多余的烂铁片,在另一个人眼里就是珍宝。更何况,这两个价格目前还都只是估价,如果真的公开亮相,谁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
原则上同意交换之后,古川就匆匆离开,赶回家拿他那幅画去了,李逸又问起了之前看到的那件鸡缸杯的事情。
“这件事情组委会已经确认过了,双方当时的交易过程非常合法,合同也很正规,并没有存在蓄意欺骗或者是隐瞒什么的。而且交易那人是一名28岁的成年男子,因此也不存在什么没有行为能力只说,最关键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有律师在场......”
“哦?居然还有律师在场?那么,他们事先有没有核对过那名男子是否是鸡缸杯真正的主人?还有,华夏早就有过规定,1911年生产制作的文物一律禁止出境!他们是怎么弄到日本的,有相关的海关证明吗?有些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别说是当事人了,就连旁观者都看的清清楚楚,所以还是不要做的太绝了!”
这种事李逸也经常干,但正因为经常干,所以才知道其中的漏洞,因而指责起来也显得很是有的放矢。
“这件事情即便是要处理,最多也就是将那件拍品下架,然后让他们双方自己协商去。不过我估计原价购回的可能性几乎没有。”清武弘嗣耸了耸肩膀,他很理解李逸作为华夏人的立场,但只要是经销古董的,收古董时什么没干过?区别只在于有没有苦主追着你咬罢了!
李逸也有点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华夏这些年,倒是通过一些外交方面的努力迫使一些拍品下架,可是下架了又能怎样?你能制止得了他们通过其他方式进行交易吗?
答案是不能。
在李逸看来,那些好像是无病呻.吟一样的抗议其实早就可以停止了。有本事,你就像当年别人打你一样打回来!没本事,就要正视现实,正视历史,想要就拿等价物去交换回来!
当然,老人的这件东西有点不太一样,因为其中确实存在着违规的地方,所以严格追究的话,应该还是有一丝讨回来的可能性的。
但就是这一丝的可能性让李逸感觉到有点进退两难。道理很简单,他们通过某些途径向日本人追讨,日本人如果完全不理,他们应该也拿不出什么太好的办法。
可如果他花大价钱把东西买下来就不一样了,因为日本人确实是通过走私才将鸡缸杯带离的华夏,那么,鸡缸杯很可能就会被认定为走私的标的物。而如果真的这样认定的,那么他们两个之间的交易就是不合法的。如果王老先生向法院起诉的话,他很有可能会保不住那件鸡缸杯!
如果那件鸡缸杯只是一件普通的仿品也就罢了,可偏偏它竟是一件成化年间的真品!
当然,如果他不想惹麻烦,他完全可以不去掺和这件事,不就是两个多亿吗?他还真没太看得起!
可是,如果他真的不参与,就凭那些人,应该是没什么能力把东西带回去的。这样就造成了一个后果,这件鸡缸杯很可能会就此销声匿迹,再也找不到踪影!
而且,它还有可能会在未来的某一天,遇到一名厉害的鉴定师,从而以成化斗彩鸡缸杯的面目隆重的出现在某场拍卖会上,到那时才是真的让人蛋疼呢!
想了半天,李逸决定明天有机会的话还是先接触一下那位王老,然后再来决定该怎么去处理那件鸡缸杯。
告别清武,李逸和谷枫回到了酒店,但没急着去吃饭,因为稍晚点,胖象就能赶回来了。
“砰砰砰......”
果然没等一会儿,敲门声就响了起来,谷枫走过去一看,有点奇怪,“请问你们找谁?”
门外站着的一共有三个人,两男一女,都是陌生脸孔。
“您好,请问李逸先生是住在这里吧?我是华夏长天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夏海涛,这两位都是我的同事,我们这次过来,主要就是想跟李逸先生沟通一下日本文物展上那件鸡缸杯的事情......”
李逸奇怪极了,这踏马不是还没买的吗?怎么律师就找上门来了?还明说是为了鸡缸杯,怎么,连想想都不成?
“李逸先生,是这样,我们听了当事人王晓阳老人的讲述之后,非常同情他的遭遇。另外,经过我们详细的了解,日本人在这件古董的处理上,确实犯有很明显的过错,违反了我国的相关法律,所以我们准备联合所有参加展销会的同胞,向日方施加压力,让他们归还这件珍贵的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