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安排好了?”钟皓晴对李逸博物馆的支持力度很大,她不但帮他邀请了很多收藏届的老朋友,还很慷慨的捐献了一批钟家收藏的古画。虽然这些古画的价值都很一般,但李逸缺少的恰恰就是这种品质相对较差但却能够填充数量的藏品。
“都差不多了,师父您这边还有什么要我跑的吗?”
“我这边你不用管,等人都到齐了,你找个机会见见就行。对了,这件东西给你。”钟皓晴笑呵呵的看着李逸,当时她收下这个弟子的时候可是没敢想,他的成就竟会如此之高,竟然凭借一己之力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就筹建起了一座顶级的博物馆!
是的,虽然从文物数量上,李逸的博物馆比那些大型的博物馆差远了,可是在文物的质量上,他不比任何一个顶级的博物馆稍逊!
这就是那种神奇直觉的恐怖吗?她觉得除了李逸之前说过的那种直觉,其他的根本就不可能去解释现在的这一切。可是,拥有这样的弟子,怎么说呢,这很让她这个当老师的头疼啊!
“这是什么?”李逸伸手接过钟皓晴递过来的卷轴,然后奇怪的看了一眼从他进来后就没说过一句话的胡瑾泉。
这位老先生的表情有点古怪,他的眼神中,似乎是带着一种骄傲、矜持、紧张、期待等等混合而成的复杂情绪,让李逸感觉有些莫名其妙。难道,这个卷轴有古怪?
“呵呵,自己看看就知道了,不过我告诉你,这是我第一次帮做这种事,但也是最后一次”
“哦?”李逸的脑海里,大量的信息一闪而过,随后他就猜到了胡瑾泉说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满怀期待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卷轴,随即,一幅通体上下都带着一种古老、苍茫感觉的水墨山水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天哪,这这也太逼真了,不,这简直就是真迹!”
这幅画,正是他之前拿给胡瑾泉,让他帮忙做旧的那幅酷似日本画圣雪舟等杨的作品!
之前的那幅画,虽然画风酷似,但仔细看的话,还是能够看出来一些不同的。而且,因为纸张的原因,更是能够一眼就看出来只是一幅近代的仿作。
可是,经过胡瑾泉的做旧之后,这幅画的纸张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问题。而且,最神奇的是,之前李逸看到的那几处能够让人鉴别出来的破绽,竟也神奇的消失了!
“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纸张的做旧李逸没办法探知究竟,但画面上的某些东西被更改了,他觉得,他应该还是能够看出一些端倪的。毕竟,他曾经见过这幅作品原来的模样,而且动过手脚就是动过了手脚,它永远都不可能和原来那种天然的状态相提并论。
“竟然神妙如斯!师父,您老人家真的是太厉害了!”
很快,他就发现了胡瑾泉究竟是怎么动的手脚。只是,就算是他发现了,他也不能说这些是破绽,相反,这些地方的处理还更加的证明了,这就是一幅历尽了沧桑,饱受了风雨的上古佳作!
原来,在那些笔法出现了破绽的地方,胡瑾泉利用折痕、水痕,甚至是破洞、裂痕这些会对画面造成无法修补的伤害,对画面进行了最大程度的伪装。
可是,这些伪装,如果你事先知道它们是伪装,你还勉强能够看的出来。可如果你事先不知道,没有见过这幅画被伪装之前的模样,你根本就不可能辨认的出来!
你只会认为,这就是岁月带给这幅作品的伤害,这是岁月在这幅作品上留下的痕迹!
虽然这样处理,肯定是会对作品的价值产生一定的影响。可是,没处理之前这是什么?这就是一幅现代的仿作啊!而现在,它至少也会被认为是一幅老仿,而且还有很大的可能会被直接认定为是一幅真迹!
“我觉得,这幅画现在唯一的破绽,就是感觉有点太稚嫩了。虽然在常人的眼里,这幅画仿的几可乱真,但是作者和雪舟等杨那种老辣成熟的笔法比起来,还是太稚嫩了一点,因而这幅作品欠缺了一种味道,或者说是缺少灵魂,这一点,很难逃过那些鉴定大家的眼神。”
胡瑾泉还是有些遗憾,即便他水平超高,即便他绞尽脑汁,可是,本来就是一株朽木,再怎么雕琢它也不可能一跃而成为一株神木,这幅画,在他看来,也就能拿来骗骗那些贪婪的商人而已。
“呵呵,那可是不一定。”李逸还没来得及说话,没想到,钟皓晴却先说话了。
“这也就是你事先知道了这幅画的底细,而且这一切都是你折腾的,所以在你心里,它再怎么变化,也只能是一幅赝品。可是,如果是不明真相的人看到了呢?”
钟皓晴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味道、意境、灵魂这些东西,固然是一幅画必不可少的内在的神韵,可是这些东西,也是虚无缥缈的,它不但可以由原作者赋予,其他人或者是时间,也可以赋予一幅作品这些东西!”
李逸想了一下,点了点头,“没错,就好像是我们小时候学过的鲁迅、老舍的那些文章一样,你要说作者写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那些所有的东西,那肯定是不可能,可偏偏我们还就分析出了那些东西。”
“画作也是一样,这也就是很多画家的作品,为什么在他生前一文不值,死后却会飞速升值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因为后来的那些人,将他们身上的一些强大的属性或者是光环附加到了这些作品身上”
“没错,小逸,如果你能够找到一位日本的鉴定大师认可这幅作品,那么,它就算是假的也会被认定为真迹。反之,就算这幅画真的是一幅真迹,如果没有一个有身份的人力挺,它也只能是一幅赝品!”
钟皓晴笑呵呵的看了李逸一眼,“你在苏富比的春拍上坑了日本人几十个亿,这幅画,你也想这么处理?”
李逸苦笑着摇了摇头,苏富比那次,实在是太惊心动魄了,他甚至都没有胆量再来一次。而且,那幅本来就是真迹,所以才经得起考验,可这幅呢?它先天就有缺陷,一旦引起的波澜太大的话,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这幅画我不准备这么操作,我准备找人私下跟日本人接触一下,看看能不能从他们那里换来一些好东西。至于他们会怎么鉴定这幅画,随便吧,我想,他们人那么多,那么宝贝自己的东西,一定也不缺少那种愿意赌一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