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说,宏林公司现在觉得在新区这边投入过大,尤其是a区和b区建设耗费不小,加上县里边有意大力开发新区,他们担心老城区的商业气息会受到削弱,而他们开发的商业大道和步行街以及农产品批发市场的铺面和摊位难以出手,或者说难以卖到合适的价位。”吕安邦也是老规划了,自然清楚宏林公司再打什么主意。
“哼,他们希望这些单位留在老城区也不是不行啊,但是他们得给别人把地盘留出来啊,行政用地可比商业用地要便宜得多,如果他们能够吸引这些单位留在老城区,我也不介意。”赵国栋轻轻一笑。
“恐怕不会这么简单,赵县长,你想想他们为这个开发也真金白银得付出了不少,现在大概是觉得回报率太低,有些不愿意了,或者说他们希望我们县里边作出一些让步。”吕安邦意味深长的道:“他们敢放这话出来,自然有所仗恃,赵县长,咱们得有点思想准备,要不他们突然撂挑子不干了,或者半中拦腰给咱们来个逼宫,可就把我们县里架在火上烧了。”
赵国栋微微颌首,语气却是冷冽无比:“安邦,你有这个预警敏感很好,全县人民都在看着这个旧城改造工程,若是真要弄出点啥事儿来,咱们面子上也放不下,不过这并不代表我们会在他们的胁迫下让步,姓赵的啥都没有,就是有点臭脾气,要想打个商量,可以,那也得拿个章程出来亮亮,若是以为上下其手就可以让我趴下,按照他们的想法为所欲为,那也未免太小看姓赵的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安邦,放心,翻不了船!”
“那是,那是,赵县长,宏林公司若是狮子大开口,那自然不能给他们颜色,只能以牙还牙,好歹还在咱们花林地盘上不是?”吕安邦连连点头。
目送赵国栋的桑塔纳消失在飞扬的灰尘里,吕安邦脸色慢慢阴沉下来,思索良久,才慢慢摸出手机来,拨出一个电话。
“按照你们的想法,我转达了你们的意思,哼,哪有这么简单?你觉得赵县长这样容易就被你们几句话就给下趴下了?那还让我来转达干啥,你们直接给县政府摊牌不就得了?”
“软硬不吃,赵县长就是这个脾性,你们不是早就领教过了么?找罗书记?哼哼,你们觉得有用么?罗书记虽然不是和赵县长合穿一条裤子,但是对于赵县长的想法可是支持得紧,现在罗书记又去学习去了,县里事儿都是赵县长作主,啥事儿能绕过他?”
“打住吧,别去作那些歪门斜道的梦,赵县长人品咋样你我都清楚,最起码,他不会收你们那些东西,你们趁早死了这条心,我?我可以帮你们说合,但是决定权在赵县长手中,你们应该清楚,别的县长说了都不算,曹渊?你觉得赵县长能听他的么?恐怕这事儿上的话语权他还不如我呢。”
“上边当然能有用,嘿嘿,那就要看上边的力度了,你们自求多福吧,我也尽了力,只能做到这一步。”吕安邦叹了一口气将电话合上,然后又重新拨了一个电话:“彭主任,我老吕啊,嗯,说了,按你的意见和他说了说,他倒没有一口咬死,嗯,留了一点余地,但是只怕也不容易,按照原来县里规划,上次你说的那些单位恐怕大部分都要过去,县里给的政策也相当优惠,所以......”
“嗨,赵县长就这么一个人,也不是油盐不进,县里最初规划就是那样,倒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主意,现在想要突然变更,肯定有些难度。对,可以说一说,从城市规划这个方面来说一说,你们是上级指导部门,指导县里边工作也是天经地义,我们当然欢迎,也可以把你们的意思和建议带给他,接受不接受我不敢说,真的,彭主任你也知道他这个人年轻气盛,又有点本事,恐怕得顺毛捋效果会好一些,嗯,没问题,敲边鼓算我的,那当然好,麦市长也好,金市长也好,或者是孟市长也行,最好罗书记和他那边都给个电话,嗯,这样稳妥一些。”
一通电话打下来,吕安邦也是有些心烦意乱,夹杂在这中间,自己真是里外不是人,若是被外人觉察保不准还会说自己是在吃里爬外,想到这儿吕安邦就觉得头疼。
赵国栋一上车思绪就开始飞快的旋转起来,吕安邦这个家伙在建委当主任也有些年辰了,应该是在邹治长时代起来的,当过新坪区工委书记,又到人事局当过一段时间局长,最后才落足到建委,当初也是一个副县长的有力竞争者,只不过汪明熹捷足先登了。
建委是个肥缺,吕安邦这个家伙现在给自己透露一些这些情况究竟是什么意思?是真的耳目聪慧听到了一些消息,还是对方派来的传递信息的棋子?如果是后者,他赵国栋也绝不介意再来一次人事调整,想要当官的人多的是,能从县委县府门口一直排到出街尾。
问题是对方真的是要打算来演这么一出两败俱伤的戏还是真觉得撑不下去想要耍一出霸王硬上弓了?
无论是何者,他们都会发现他们错得离谱,赵国栋冷冷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