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几乎同时起身,奔向门外,当两人的目光望着暖春楼的院子里,几乎人人手里都拿着这样的一张纸在看时,顿时彼此望了一眼,眼里俱都露出惊诧的神色。
这件事毫无疑问,就是他们的格物院院判赵谌干的,这几天朝上发生的事,他们都一清二楚的,所以在看到纸上的内容后,第一时间便反应过来这一定是发生在蓝田的事。
只不过,两人都有些不明白,赵谌这么干的用意,纸张上根本没有指名道姓,便算是为了想搞臭赵元楷的名声,逼的陛下不得不对赵元楷下手,那也必须得注明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啊!
这一夜的长安,几乎一夜之间都被这样的纸张淹没,整个长安除了平康里的所有勾栏瓦肆,还有很多人家的院子里,甚至长安县的衙门、皇城,都洒满了这种纸张。
铺天盖地,像雪花一样,每一张上面的内容各不相同,但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是以自述的方式在讲述。
先讲之前平静的生活,而后便是被县令欺凌之后,悲惨的生活。正是有了这样前后的鲜明对比,使得所有读到内容的人变得义愤填膺起来。
这时代的人,本就没有什么娱乐性,这一夜突然出现在长安的这么多稀奇的纸张,等到第二日起来,一下子变成了长安的热门话题。
凡是在街上遇到的人,正常的问候过后,第一句话,必然就是昨夜你家出现的纸张上面,讲的是啥?
三教九流,士绅名流,都在私下里讨论着,有人当场气的振臂大呼,说大唐刚刚建立,正是蒸蒸日上的时候,怎可以容忍这种人留在官场当中,祸害大唐百姓!
只不过,振臂归振臂,所有的上面都没指名道姓呢!便是你在哪里喊的再大声那也没用,总得先弄明白,这千夫所指的县令到底何许人也吧?
于是,所有人的问题,开始汇聚起来,都开始争相打听这个县令到底何许人也?
也就在这时候,一个消息渐渐的在私下里传扬开来,先是小范围的传广,接着就像是雪崩一样,顷刻间传的沸沸扬扬,满城皆知。
这个消息就是自昨夜出现的所有故事中的县令名叫赵元楷,这些事都是发生在距离长安不远的蓝田县。
消息还隐晦的将朝堂上这几日发生的事,一股脑的全部传了出来。不是不将赵元楷这样为祸一方的狗屁县令绳之以法,而是朝中有许多人,站出来阻碍查办赵元楷。
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下子总算是明白了,为何不敢在上面指名道姓的指出赵元楷了,原来是朝中有很多人在庇护赵元楷啊!
这太可恶了!赵元楷这样的人怎么都可以有人站出来庇护他,可想而知这些人平时受了赵元楷多少恩惠,陛下怎么可以容忍这样的人留在朝堂中呢!
一个又一个的人在私下里打听那些站出来庇护赵元楷的朝中大员,当所有人打听的不耐烦的时候,以崔侍郎为首的几人信息,猛地被爆了出来。
连带着当日蓝田城外赵元楷怎么关闭城外,宁愿看着外面上千名百姓冻死饿死,也不愿让百姓进城,最后还是陛下派去的一名副使,果断下令攻城,这才让那些百姓不至于冻死在城外。
好啊!这才是咱大唐的官员,肯为了百姓冒天下之大不韪,悍然攻城,陛下总算是知人善用,这样的人就该多多益善!
只不过没人知道那个副使的名讳,爆料的人似乎也销声匿迹了,人们伸长脖子等了半天,也没能再次等来关于副使的爆料。
三天!只用了短短三天!
从那晚纸张出现,到后来爆出崔侍郎等人的消息,这中间就用了短短三天时间。但就是这短短的三天时间,赵元楷的事件就变成了长安最热门的话题,犹如打了一剂催化剂,连带着就连崔侍郎等人,一下子都处在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上。
崔府的管家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家的院子里扔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烂菜叶、烂草鞋以及石头、土坷垃之类的,管家趁着家主们还没起来的时候,赶紧指使人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打扫了。
可打扫了院子,推开府门时,管家登时呆在了府门口,因为府门外扔满了更多的东西,几乎快堵住了崔府的大门。
“此子,好歹毒的心啊!”就在管家转身招呼着下人们,赶紧又打扫府门外的那些东西时,崔侍郎站在自己的卧房门口,看着府门外的一切,脸色苍白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