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殿外冻的直跺脚的赵谌,一听李二宣他上殿,当即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袍,匆匆就跟在内侍的身后步入了大殿。
大殿里的群臣,此时都神色复杂的望着走进大殿的赵谌,多数人是一脸茫然之色,搞不明白陛下为何宣这样一个还未曾及冠的少年郎上朝,而只有少数人,比如秦叔宝、程咬金等天策府旧臣,早在李二发话前,就已反应了过来。
赵谌地的头皮有些发麻,虽说在后世早就练就了一张厚脸皮,什么样的场面也都经历过了,可此刻被满朝的文武百官盯着,心里面总有些不自在。
“微臣格物院院判赵谌,参见陛下!”脑袋晕乎乎的,一时间竟是忘了先前内侍在殿外教的礼仪规矩,直到目光接触到那边老秦的眼色后,这才猛地止步,赶紧冲着上面的李二恭声道。
“免礼!”李二冷漠的开口。目光透过通天冠前面的一排吊珠,望着下面的赵谌,想着这段时日赵谌所做的种种,忽然间有些烦躁的心,平静了下来。
待到赵谌谢恩之后,李二的声音才在大殿里响起:“朕听说前日万年县知县到户部借军帐,此事是你背后出的主意?”
赵谌听到这话,心里不由的‘咯噔’一下,他这一路过来,都在想李二突然宣他进宫的原因,思来想去,也就是前日借军帐的这事了。
此时,听的李二果然提起这事,赵谌微一犹豫便如实答道:“微臣前日从永平坊出来,看到许多人露宿街头,想着晚上可能要天气骤变,恰巧遇上了祁知县一行人,微臣就随口提了一句!”
赵谌说话时,目光偷偷观察了一下那边老秦、程咬金等人的脸色,发现这两人脸色如常,并没有任何的担忧之色后,原本还有些悬着的心,忽然放了下来。
果然,赵谌的话音落下,就听的李二的声音在上面传来:“此事你做的很好,若非想出这军帐的事,怕是前日夜里的风雪天,不知有多少百姓遭殃了!”
说着话,忽然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望着赵谌继续说道:“还有永平坊的事,朕也听说了,你能在第一时间,倾囊相助,给永平坊修葺了二百间屋子,朕心甚慰!”
“陛下,永平坊的事,并非微臣一人之力所能办到的,当时多亏了秦公、程公两位长辈及时派出家将们,这才能在短短时间办成此事!”一听李二将永平坊的事尽数归功于他,赵谌赶紧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把事情说明白。一件本来挺好的事,赵谌可不想最后变成自己的麻烦事。
“陛下,这事儿俺老程要不派出家将们,就这小子那能办成,陛下可不能尽记得这小子的功劳!”赵谌这边话音刚刚落下,那边程咬金便捧着一个朝勿,一摇三晃的出班奏道。
“陛下,此事还有微臣的功劳!”程咬金的话音落下,秦叔宝也捧着朝勿,紧跟程咬金身后,出班奏道。
上面的李二,脸色阴晴不定,目光冷冷的望着先后出班的秦程两人,使劲的咬了咬牙。程咬金也就罢了,这厮向来都是个不讲规矩的人,可秦叔宝可是跟了他这么多年,何时曾这么当着众人的面跟他争过功?
此时,下面的群臣也是一脸莫名其妙的神色,倒是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在第一时间明白过来,几人的脸上禁不住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
“此事你三家应对及时,处理得当,朕心甚慰!”李二在上面憋了很久,这才敷衍似的说道。
“微臣身为陛下的臣子,理当为陛下分忧!”程咬金捧着朝勿,对着上面的李二躬身一揖,破锣似的大嗓门在大殿里回响着,说完了这才瞪了一眼赵谌,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军帐的主意很好,解决了万年县许多的居处!”等到程咬金、秦叔宝二人回到自己的位置,李二这才又望着赵谌,开口道:“只不过,这场大雪毁掉的不光是万年县的许多房屋,还有长安周边的几县,如今这几县有上万人居无所处!”
李二说着,目光忽然有些充满期望的望着赵谌,说道:“你向来于格物一道颇有造诣,朕来问你,到了此时你可有办法为那上万人解决上千间房屋?”
李二这话一出,赵谌就听到大殿里‘嗡’的一声,那不是什么别的声音,而是文武官员齐刷刷转身,向他望来时的衣袍摩擦声。
鸭梨山大!何况程咬金刚刚临回去时,瞪了他一眼,赵谌冲动,这时候也该知道怎么做了。
“陛下,格物一道的确博大精深,不过微臣却只不过粗通皮毛而已,如今这冰天雪地的,微臣怎么可能会建起上千间房屋!”
开玩笑,满朝的文武官员都束手无策,他这时候跳出来说,陛下我能!那把群臣当成什么了?程咬金临走时瞪他一眼的原因就在于此,别为了吐一时嘴快,把大殿里的群臣都晾晒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