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闻欣陛下也没有治司徒大将军的罪。顺便在晚上午夜梦回醒来时,闻欣很没有边际的想到,他不会真的对阿律有了什么非分之想吧?如果音哥知道了,大概做鬼都不会放过自己的……tt没有,没有,没有,阿律是他的好哥们,一辈子!他才不会喜欢他呢!
最终,上百张可以在市面上一字抵千金的“福”字,在除夕夜那天,还是准时送到了各个皇族、世族以及朝廷要员的府上。
新帝闻欣崇尚节俭,为了休养生息,今年的奢侈新年宴都被免了去,只用几个“福”字就代表了来自皇上的新年祝福。但列为大臣都知道的是,皇上的宴会可以没有,但他们献给皇上的新年礼物可不能没有。
也就是后所,闻欣用几个“福”字换来了盆满钵满,他本人可是很满意这桩买卖的。v
除夕夜和新年,闻欣是和司徒律两个人一起过的。本来闻欣还打算着把他的老丈人司徒前大学士也一起召进宫的,可惜他老人家的府上早已经人去楼空,不知道云游到了哪里。
除旧迎新的那一刻,闻欣裹成一个球体,和一身紫绀色长袍的司徒律站在一片冰天雪地中,兴奋的看着烟花在天空绚烂的绽开,五光十色,美不胜收。司徒律微微侧头,看着闻欣兴奋的侧脸,想着这是比任何风景都更要美丽的景色。
足够把整个皇宫照的犹如白昼的烟花下,闻欣问司徒律:“阿律有什么新年愿望吗?我可以许诺你一个愿望哟~”
“什么愿望都可以?”司徒律勾起唇角问。
闻欣慎重其事的点点头:“什么愿望都可以。”
司徒律色不明的看着闻欣,说:“谢陛下恩典。”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呢?”闻欣歪头看着司徒律,之所以会想着要给司徒律一个愿望,就是因为他不知道现在的司徒律还缺什么,名声、地位、钱财,他统统都是站在让别人需要仰望的地方。
“如果可以,臣想回到过去,回到年少,回到最美的时光里。”司徒律一脸严肃。
闻欣鼓起一张脸:“你耍赖。”
“那就是皇上做不到了?那臣再想一个?”司徒律笑看着闻欣。
闻欣点点头:“必须是一个皇上力所能及的事情!”
“好,那就是一个皇上力所能及的事情。”司徒律满眼的宠溺,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着闻欣能够满足他什么愿望,“请皇上赐大启男子可以通婚。”
“!!!”闻欣一脸的震惊,震惊过后就是连忙的摆手,“这等荒谬之事可不行。”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皇上可真是要为难臣下呢。”司徒律垂头说。
“可是,可是,这个真的不行的,那就是我能够力所能及的事情,恩,无论是什么,这次都绝对不拒绝了!真的,阿律,你相信我。”闻欣也开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可是让男子通婚什么的真的是在他的承受能力之外了,可以是可以,但最主要的是他不想。
司徒律抬头,将闻欣一把揽进怀里,狠狠的抱着,在闻欣看不到的地方一脸笑容:“笨蛋,我怎么会不相信呢,我只求一个拥抱,仅此而已。”
那一刻,闻欣的心跳的极其不正常,后来闻欣明白,那大概就是所谓的心动。
只求一个拥抱吗?顺势,闻欣抬手也拥抱住了司徒律,小声说:“阿律很暖和呢。”
“以后就由臣一直陪着皇上过新年吧。”司徒律在闻欣的耳边说。
泪如雨下,闻欣埋头将自己全部的泪水都慎到了司徒律的领子里,他说:“恩,要一直一起过新年。”闻欣其实一直以来最怕的,就是自己一个人。
整个洛川殿,一片寂寥。
小小的六皇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有那么一个人可以永远的陪着他,一直,一直,永不离开。
……
苏太傅看着家里得到的三张“福”字,满意的捻须一笑,挥手招得意门生陆基来看,看看他另外一个稳坐金銮殿的得意门生的大作。
闻欣的这一笔字大概是苏太傅唯一可以拿得出手来向别的弟子炫耀的了。这也是苏太傅一直很纵容闻欣的原因之所在,闻欣虽然在诗词歌赋方面不开窍,但他日积月累从不放弃习字的坚持在苏太傅众多天才弟子中可是十分难能可贵的。
“一笔而下,力透纸背,若脱缰骏马绝尘而去,落笔如云烟,洒脱自然。陛下的字,非十年之功不可得。”陆基是发自真心的赞叹,也是发自真心的不相信这会是在稳坐龙椅上那个中规中矩乖宝宝一样的陛下会有的字。都说什么人什么字,可闻欣却打破了这个认知。他的人和他的字,差距也太大了。
苏太傅老在在的笑笑:“十年?”
“比十年少?”陆基一算时间,今年圣上十八岁,苏太傅在陛下六岁多开始教陛下学习……
“十五年。”苏太傅答道。
“十五年?!”陆基震惊。那岂不是三岁就开始在练习了?这根本就不可能嘛。
“陛下在我开始教字时就已经颇具雏形。”苏太傅最喜欢看的就是别人在听到这话时震惊的眼,一如他一开始教上闻欣时那样。
从闻欣有记忆开始,他的人生就是被局限在洛川殿那一方四角天地里,而他本身又不是个跳脱性格,寻常孩子撩猫逗狗、上树下水时,因为身体缘故那根本是想都不敢想的,他最多也就是坐在那里琢磨一些稀古怪的事情,但他不可能一天都在那里天马行空的想象,剩下的时间干什么呢?无非就是临帖练字而已,大皇子的字。
这种机械式的练习颇为适合闻欣的性格,其实如果有穿越者出现的话,他会发现闻欣在幼儿时代其实是有些自闭症倾向的,而对机械式运动的喜爱就是自闭症儿童最特色的体现。
“那也还是太傅在后面引导的好,能够发现璞玉。”颜回感慨。
陆基和颜回都属于无家的贫寒人士,苏太傅叫陆基这个得意门生来他家过年时,陆基就顺便请示了可不可以带个同样孤苦的朋友,于是,颜回就这样被顺带了。
颜回这个人的性格十分鲜明,爽朗大方,好像在他的口中从未存在过假话和阴霾。
所以在有一说一的颜回来说这种恭维话时,被恭维的人不会反感,反而会觉得他说的就是这么一回事,发自肺腑,很是受用。苏太傅也对陆基在交友方面予以了很高的评价,并在心里想着来年时他不介意帮颜回活动一下,给他一个真正适合发挥他才华的天地。
这个一派喜气的新年当然不可能真的处处和谐,先不要说寻常百姓了,哪怕是王侯将相也各有各的烦恼。
被乌云笼罩最深的大概就是长公主府了,同安长公主闻嫖怎么都想不明白,明明她已经押对了宝,为什么她现在甚至连闻欣的面都见不上。
看着颇为讽刺的六个“福”字,闻嫖觉得她好像明白了什么。闻欣这根本就是在暗喻她在诸皇子之乱时的投机行为吧?六个皇子她一个都没有落下的都私下悄悄接触过,本以为是不能把全部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稳妥行为,却不想在新皇眼中是左右摇摆墙头草的行为。
闻嫖想,谁要是以后再跟我什么新皇优柔寡断,太过重感情,本宫第一个插死他!
凄凄凉凉的松鹤宫中,当了半年的皇太后好像终于看清了现实,不是她拒绝见她的小儿子,而是她的小儿子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来见过她。是,他会死每日会定时派人来请安,但也就是每日定时派人来请安了。从未见过皇上的圣驾亲临,甚至哪怕是稍微涉足松鹤宫所在的西六宫区也为曾听言。
太后摔碎了几乎整个宫里的瓷器,但也还是没能消气,想着,这就是我的好儿子啊,逼死了自己的大哥,现如今连她这个当娘的都是逼死吗?
可是怨恨到最后,太后确实老泪纵横,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