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姚忽然抬手揪住他的领子,眉间一寒,
“你当我会信?我脑子是有病,可还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你是来探风的吧?”
段修平这才意识到自己实在是太大意了。
真是千算万算,结果犯了个最低级的错误,好容易熬过了一个晚上,来的时候光怕季姚有事,以至完全没想到季姚会怀疑自己这码事。
可也不能承认,只能硬装,“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季姚将他提到眼前,沉声开口,“刚出了事,你就这么着急来看情况,你哪怕再晚点过来我也不会多想。”
段修平捂着衣领,稍皱了眉,眼底宁定,“季姚,说什么呢,不管你想说什么,你没凭没据的,凭什么在这污蔑我。”
季姚面无表情,静静的盯着他。
段修平看的出季姚要动手,反映极快,“季姚,说白了吧,我喜欢你,我想天天都看见你,因为今天要开一整天的会,我怕见不到你,就提前来了..”
季姚给他蠢笑了,“…连作案动机都有了。”
段修平看季姚笑了,便轻吁口气,
“既然你非要那么认为,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反正你也不会信。”
季姚松了手。
倒不是相信这个人的鬼话,而是哪怕就算是他,自己也不能怎么样。
陶合也已经被带走了,自己也是自身难保。
段修平整理了一下被揪的凌乱的衣裳,仔细的将领带别好,又从手提包拿出几个小药盒,在桌面上依次排开。
季姚望着烟灰缸里陶合抽剩下的烟头,指尖发凉,
“你以后都不用过来,他走了,你们的合约今天终止。”
段修平先看了一眼季姚,忽然觉得他这个时候特别迷人。
每个毛孔都往外散发着欠凌.虐的美感,像是被拔掉刺的玫瑰,徒剩诱人却无力自保。
段修平咽了咽口水,“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会坚持医好你,这是我自愿的,从今天开始,跟合约再没有关系。”
季姚看了他一眼,厌恶感油然而生。
仿佛有什么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然而过了就过了,留下少许痕迹,捕捉到的零星碎片。
季姚莫名一阵心悸,脸上却是平淡。
“段免。”
段修平笑了笑,“恩?”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
门口悬着一盏威尼斯琉璃灯。
此刻正泛着微弱的光,落下在人的脸上,色彩斑斓,装饰着眼底的焦急。
陶梓趴在象牙白的门板上边敲边掉泪。
许管家一脸淡定的从旁边路过。
陶梓见了救星一样,“许伯,你有没有这屋的钥匙,快帮我打开,要出人命了。”
许伯满头银丝,脸上的褶皱在暗淡的灯光下,越发深刻,
“大小姐,门反锁了,我是打不开的。”
后又顿了顿,“你也不用太担心,出不了人命。”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陶梓给噎的气血翻涌,可也办法,只能在外头继续拍门,
里面争吵的声音不断,夹杂着隐隐暴力声响。
陶书嘴角抽搐,脸色铁灰,伸出一只手指着跪在地上的人,
“你….你….”
血顺着鼻子往下淌,一滴一滴砸在羊绒地毯上,陶合在沉默了一天后,终于开口,
“我觉得我做的挺可以的,从小到大,我什么都按着你说的来,考哪个大学,去哪个国家,回来必须回公司,必须接手你指定的项目,这个怎么做,那个怎么做,连找个对象都要听你的,我算是受够了,我一点也不想按着你的方式活着,断绝关系,以后我改姓,我跟我妈姓,你的东西我一点也不想要。”
“…..混帐!翅膀硬了是吧!敢这么跟我这么说话!”
陶书哆嗦着,攥紧了手里的紫檀木手杖,攒足了力气朝下抽打,“就为了个男人?你丢不丢人!丢不丢人!”
外面门拍的山响,陶梓放开了嗓子在外面哭。
“开门!开门!别打了!”
紫檀木手杖结实的很,抽在肉体上发出沉闷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