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季姚再醒过来的时候,睁眼就看到了床头柜上正对着自己放置的骷髅头。
楼下的声音嘈杂,好像很多人的样子。
骷髅头上贴了个粉红色的便签,写了一句话,笔锋刚劲。
‘宝贝,这是我为你精心挑选的礼物,你愿意跟我在一起么?——陶’
季姚把那骷髅头扔到床底下,想着去楼下看看。
一个穿淡紫工服的大妈正在客厅指挥几个男人将一只大纸盒搬进屋里。
看体积像是个家用电器。
大妈一边指挥一边接电话,“陶先生,您放心,我都照着您说的办,打我进屋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呢,就你来电话的时候说了两句。”
“恩,东西都换了,礼物也摆床头上了,我刚把屋子收拾干净,这会洗衣机也到了,洗完了我就走。”
“好的,再见。”
大妈挂断电话,开始无声的指挥搬运工将洗衣机搬进屋。
几个工人有点莫名,“大妈,放哪里啊?”
大妈谨记陶合的嘱咐,一声不吭的指着餐厅旁边多出来的出水管。
“放这?”
“…”
“是这么?”
“…”
几个人一边揣测大妈的意思,一边好不容易将洗衣机放到正确位置上。
季姚冷漠的站在楼梯口,等那些搬运工人全都出去后,这才抬步下楼。
大妈蹲在地上将剩下的纸盒卷起来,捆的板板整整拿到门外,似乎打算出门的时候顺手带走。
正午的阳光映在季姚的脸上,显现出一种剔透的水光,季姚默不作声的下楼,直接走进浴室洗漱。
洗脸盆被擦的锃亮,里面的摆设也都全换成新的,特别是杯子。
这回真的是恶俗的情侣杯,还是两个凑在一起能变成心的那种,甚至连里头的牙刷都是一模一样的。
季姚皱着眉去拿牙膏,结果手一滑,牙膏一个不小心掉在地上。
垂眼就看见地上的心形防滑垫。
季姚从来没觉得自己起床气这么大过。
大妈似乎收拾好了洗衣机,忽然推门而入,蹲在地上开始收拾。
但是头也不抬,一副卫生间里没人的摸样。
季姚有点不敢刷牙,生怕大妈见一个牙刷在空气里冒着泡泡再给吓坏了。
大妈将不锈钢架上的浴巾都收到袋子里,重新放了两条新的,连板凳都不放过,一并收走,换进来两个小灰凳,并排放着。
好像以后季姚就要跟陶合并排搓背似的。
外头的洗衣机已经开始运转,细微嗡鸣的声音,可季姚还是有点头皮发麻。
门铃声很不适宜的想起。
大妈搁下手里的活,赶忙出去开门。
季姚一边刷牙一边听外头的动静。
门口的男声浑厚,听上去挺安心,“您好,请问季姚季先生在么?”
那大妈迟疑了一会,想起了陶合的嘱咐,便摆了摆手,示意这里没人。
男人有点迟疑,“这不该啊..我上午跟陶先生确认过,说是季先生今天会在家..”
大妈一边摇头一边将人往出推。
季姚很自然的以为没人能看见他,刷完牙从浴室里出来,打算上楼。
结果那人忽然朝季姚喊了一嗓子,“季先生?”
季姚稍作停顿,有点意外。
那男人不顾大妈的阻拦闯进屋里,
“季先生您好,我是陶先生为您请来的心理医生,我姓石。”
站在他身后的大妈忍无可忍,自破哑功上去给他一拳,“怎么随便闯进来啊!我刚擦的地!”
季姚侧过脸。
石医生带个眼镜,文质彬彬的,看上去人很随和,只见他先是跟大妈点头道歉,后又转向季姚,“您好,是陶先生请我过来的。”
季姚皱着眉头望着他。
石医生推了推镜框,“恩,我大概听陶先生说了您的情况,咱们能坐下来好好谈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