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响拉开睡裤坐上去的时候,嘴里虽然说“今天别做了”,嗓子里却发出满足的哼声,连胯骨都下意识地抬起来撞击着林响的臀肉。
林响在床上比以往越来越性感和大胆,钟成林却隐隐有种不安,然而让他说到底在不安什么,却说不清楚。
他在这方面很持久,射了两次用了很长时间。林响累得摊在他身上动不了,钟成林帮他清洗完抱上床,这人在他躺下的同时又趴到他身上,啃咬着他下巴,往上寻到他嘴唇。
林响每晚睡觉都像个无尾熊一样四肢缠着对方,有时候干脆趴在他身上睡觉。
他总睡不大熟,半夜都会爬起来摸摸身下的人,确认他还在不在。钟成林后来也发现了他经常在做这种事,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
这天晚上做完睡下后,林响半夜又惊醒了过来。
身下虽然柔软温暖,然而却和平时的触感不一样。
床单和人的感觉不可能相同,睡意在那一刻全没了,他倏然从床上坐起身,黑暗中从窗帘透进来的淡淡的月光下,床上除了他自己,什么都没有。
他张了张嘴,从喉咙里发出类似于哑巴那种短促的“啊”“啊”声。
有一种积攒了许久的情绪涌了上来,想喊出声却连发音的力气都没有。
他从床上爬下去往卧室外走,慌乱中摔了个跟头也顾不得,拖鞋被他踢掉一只,他光着一只脚衣衫凌乱地检查过三楼所有的房间,然后是二楼。
偌大的房子里似乎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越到后来他越惊惧,房门被他甩得惊天动地,他鼓噪着的心脏也跳得越来越快。
那些基本用不到的客房根本没必要查看,林响却固执地翻遍了两层楼,一路跑到一楼客厅。
他找遍了每个角落,甚至经质地连小小的柜子门都打开看一遍。然而,不管是钟成林还是钟一辰,都不见了。
他站在客厅里茫然四顾,那一刻他像是个把家长弄丢了的孩子一样无措。
玻璃桌上放着钟成林常抽的烟。
他拿起来放到鼻下用力地嗅着,眼泪无声地顺着紧闭的眼角滑落。
打开落地窗来到阳台上,凌晨三点多,即使是夏天温度也不高,何况这天风很大。
他像是感觉不到呼呼的冷风似的,穿着薄薄的t恤和短裤,抖着手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点上。
烟雾呛得他咳嗽连连,鼻腔被刺激的酸涩,他想哭想大叫想发泄,张了张嘴,却就只有眼泪默默地留下来。
胸口里憋闷的快要炸开了。
没了,都没了。
就在这时候,客厅里传来了脚步声。
他听到了最熟悉的声音试探性地叫着他的名字:“小响?”
林响呼吸一窒,猛地抬起头看向正不确定地朝这边走过来的钟成林。
男人拨开被风吹得乱舞的窗帘,果然看到了睁大眼睛站在那里的林响。
他脚步顿了下,心里一疼,走过去把人拉回屋里关上了阳台门。
钟成林视线落在林响的手上,他的无名指和小指间还夹着半根香烟。
他将烟从林响手里抽走直接丢在地板上捻灭,转而看向眼前这人,伸手把他搂进怀里。他知道,只有在恐惧的时候,这人才会抽烟,就像那次因为差点被车撞一样。
林响的身体因为室内的温暖颤抖着,皮肤上浮起一粒粒的鸡皮疙瘩,他却什么都没感觉到,只是直勾勾地看着钟成林,那双棕色的瞳仁儿里满载的情绪幽暗得看不到底。
想伸手去摸摸这人的脸,然而却发现身体颤抖得不像话,连手都抬不起来。
钟成林把他拉到浴室,放了热水让他泡在浴缸里,自己坐在浴缸沿上看着他。
“你半夜不睡觉跑到阳台上去做什么?”他刚刚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床上没人,吓了一跳,总觉得最近古怪的林响会出什么事,好在他除了吹了冷风没发生别的什么事。
林响嘴唇抖了一下,垂下眼摇了摇头:“没干什么……”
“小响,”钟成林叹了口气,手放在他头顶用力揉了揉,“你最近到底在烦恼什么?”
“没什么啊……”
“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吗?”钟成林伸手抬起他下巴,不让他回避自己的视线,“你不信任我?”
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啊……
林响抿了抿嘴唇,突然笑了:“夏天太热睡不着起来吹吹冷风而已,你紧张什么,跟小娘们似的。”
明明不管是笑容还是解释都让人无法相信,钟成林却没有再问他。
他很无力。
林响这个人,一旦认定了什么,轻易撬不开他的嘴。就算问他一百遍,这人不想说就能死守住永远不告诉你。
除非他自己愿意。
倒不是说这种自己扛着的坚强有什么不好,男人都得有点倔强和坚强,但林响在这一点上有点过头了。钟成林就是心疼,这人从小到大扛了那么多事,不累吗,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的愿意把所有的事都让他分担一部分?
他给他换了好几次水,才把林响凉透了的身体暖过来。知道冻成这样肯定会感冒,但还是给他冲了板蓝根,又泡了姜汤。
忙活了半天,天都开始蒙蒙亮了,两个人回到床上再也睡不着。
林响把头埋在钟成林的肩窝里,手搭在他胸口上,腿缠着他的腰,紧紧实实的。
不久之后,他动了动身体,把头埋在了枕头上。眼泪不受控制地淌下来,怕被钟成林发现。
这样的日子真的太难熬了,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