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嘛?”
钟嘉越爬起来拍开小夜灯,再躺下,脸贴在容岱心口,抱着她说,“最近你老批评我。”
容岱不知道这有什么可说的。
钟嘉越就拱啊拱,像只大蚕宝宝,闷闷地吐丝,“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他很忧虑,“你以前从来不批评我的。”
容岱觉得他脑子坏掉了,“你说话怎么这么娇气?”
钟嘉越说,“我看电视上这么演的呀。”
他往上挪挪,趴在容岱身上,脑袋毛茸茸,热乎乎。
飞快地抬头啾了容岱一口,小麻雀啄米。
发现容岱没有打他,又凑上来结结实实亲了几下。
这回心满意足,还有点害羞,脸埋在容岱颈窝里,继续拱啊拱。
容岱只好把他按住,“做噩梦了?”
钟嘉越左扭右扭地挣开,靠在她肩上,嗲声嗲气抱怨,“我还没有睡着呢。”
“哦。”容岱受不了,推他脑袋,“那你到底要干嘛?”
钟嘉越也不说,脑门顶在她手心,两个人一来一回,仿佛做游戏。
容岱就有点生气,连名带姓喊他,“钟嘉越,不要闹了,赶快回去睡觉。”
钟嘉越依依不舍地坐起来。
容岱把他弄回他自己的床上,盖好被子。他的小被子是深蓝色的,画满黄色的星星月亮,枕头旁边摆着白色的雪花和红鼻子驯鹿。
钟嘉越说,“姐姐,你陪我睡嘛。”
脸颊胖嘟嘟的,很小的时候容岱觉得他像偷吃蜂蜜的小熊。
他这么可爱,容岱也不想板着脸讲道理,就把红鼻子驯鹿塞给他抱着。
钟嘉越有点失落,打了个小小的呵欠,但还是非常顽强地拽住人。
容岱强迫自己耐心等着。
钟嘉越深吸一口气,严肃地说,“姐姐,我最喜欢你了,所以你不要讨厌我哦。”
容岱放开他手,“你正常一点说话。”
钟嘉越叹气,“唉,容岱,你是一块石头。”
容岱醒了。
黑暗里寂静无声,旅馆墙上的挂钟一格一格转动着。
皮肤暖洋洋,四肢酥软。
她发了会儿呆,脑子里一时是儿童版钟嘉越,一时是现在的钟嘉越。
喘息炽热,咬着耳朵调笑,“容岱,你好像块石头。”
无论他怎么亲,也没有回音。
容岱坐起来喝水。
柜子上手机十分顽固地亮起来,一排未接来电。
都是钟嘉越。
容岱被呛了一下,咳了好几声。
气喘顺了就把电话拨回去,也不看几点钟。
语气如常,“我关了静音,没接到……能有什么事?你快睡……”
钟嘉越说得对,容岱是一块石头,一棵树。
她不会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