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这么多年背负的事情解决了,她一身轻松,只觉得连今日的大雨都可爱起来了。
方小舒独自来到薄济川的车旁边等他,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薄济川才和易周还有刘胤一起走了出来。
方小舒撑着伞站在原地遥遥地仰望台阶上的他,正想叫他一声,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她掏出手机看了看,竟然是薄铮。
方小舒接了电话,薄铮的声音立刻从那边传了过来:“判决结果下来了吧,高兴吗?”
方小舒一边儿用口型告诉薄济川是谁的电话,一边将伞交给他,然后顶着雨绕到副驾驶的方向,拉开车门钻坐进了车里。
薄济川似乎在外面和同事交谈着什么,没有很快上车,方小舒坐在车里接薄铮的电话,也没太关心他那边的事。
她诚实地回答了薄铮的问题:“我很高兴,爸爸。”
薄铮似乎笑了一下,淡淡地说:“你高兴就好,你对我们薄家有恩,爸爸希望你和济川还有孩子能永远都幸福。”
方小舒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过身份为爸爸的人对她说出这种话了,她忍不住热泪盈眶,低声道:“谢谢你爸爸,我也希望你可以永远都幸福。”她还记得颜雅的反应,这实在有点怪,如果不是颜雅有什么私人问题,那就是他们两个人的问题。
薄铮何其聪明,怎么会听不出她的潜台词?他只是安抚了地和她说了句“我会的”便挂了电话,对颜雅的事只字未提。
薄铮似乎很少会对颜雅有多热情,肢体接触也很少,他们除了晚上会睡在一个房间外,几乎没有任何身为夫妻的样子。
薄济川上车的时候,肩膀已经淋湿了,他皱眉评判着今天的天气,就和在法庭上一样刻薄尖锐。
方小舒抹掉眼泪看向他,随口问道:“说什么呢,这么久才上车。”
薄济川用手帕擦着西装上的雨水,抬眼时发现她眼眶红了,不答反问道:“你怎么哭了?喜极而泣?”
方小舒点头道:“是的,知道还问?”
薄济川轻笑一声:“我也很高兴。”
重担终于可以放下了,今后就不用每天都想着那么多条款,就不用连吃饭都要琢磨着该怎么把那个人送进监狱了,能不高兴吗?
方小舒见他心情不错,也不想扫了他的兴致,所以没关于颜雅的事儿。
薄济川清理干净自己之后,就挂档踩油门开车回家了,雨下得很大,他开得比较慢,雨刷不停地刷着,他很难看清前面的路况。
出于安全着想,薄济川干脆先不走了。
他把车停到路边,对方小舒说:“同事说晚上要给我庆祝一下。”
方小舒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你晚上要出去?”
薄济川否认道:“不出去,我拒绝了,我更想……和你庆祝。”他说完就好像说了什么羞人的话一样立刻转头看向驾驶座那边儿的窗户,可是雨水那么大,他什么也看不见,越发显得欲盖弥彰。
方小舒将手伸到车座下面,把车座放倒,躺在副驾驶上凝视着他别扭的侧脸,温柔地说:“我会好好和你庆祝的。”她强调了一下“好好”两个字,让薄济川更加羞愧了。
薄济川只觉自己变得越来越不知廉耻了,居然说出了这种话,看来他是彻底没得救了。
在宣布放弃治疗之后,薄济川转移话题道:“爸给你打电话什么事儿?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
方小舒听他这么问不由失笑:“爸要是不舒服怎么会给我打电话,难道不是该给你吗?”
薄济川不知何意地笑了笑:“他给谁打都不会给我打的。”
方小舒听出了他的不悦,无奈道:“他那只是怕你担心。”
“好了。”薄济川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转回了正题,“说说吧,他找你干什么?”
“没什么事儿。”方小舒眨眨眼,看着他的眼睛说,“就是祝贺我大仇得报。”她俏皮地勾起嘴角,笑得十分动人。
薄济川扫了一眼依旧大雨瓢泼的外面,然后不动声色地关闭了雨刷,雨幕模糊了他四周和前方的视线,外面的人自然也看不到里面。
于是,他心安理得地靠近她,慢慢伏在她身上压低声音说:“没有说祝贺我胜诉么,这可是我就任检察长以后赢的第一个官司。”
方小舒双臂环住他的腰,咬着他的唇瓣道:“他好像很忙,说了两句就挂了,但是没关系,我会祝贺你的,上任之后开门儿红,还是这么大的案子,你前途无量啊。”
薄济川干脆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语气平淡道:“我并不在意那些。”
方小舒顺着他的后背抚平兔子毛,柔声道:“我也不在意,我只关心你。”
好想把所有人都杀了,全世界只能她一个人对他好,老觉得只有这样才能体现出她对他的爱,这是病态的想法,实在要不得。
薄济川和方小舒在车里躺了一会儿,薄济川后来居然就这么压在方小舒身上睡着了,可见他最近有多累。她没舍得叫醒他,就这任由他压着,没一会儿她自己也睡着了。
再醒来时,方小舒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碧海方舟。
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睡了一觉起来家都搬完了?
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方小舒特意爬起来检查了一下房间,果然是碧海方舟别墅里薄济川的房间,而且还经过加工,多了些婴儿用品,他们两个的孩子正躺在婴儿床上睡得香。
方小舒看了看表,夜里十一点多,果然是睡了很久,那薄济川去哪了?
她出了门,下意识往浴室的方向走,果然听见二楼浴室里面有水声。
于是方小舒也放下了心,回房间里去看孩子去了。
孩子睡了,吃过奶了?方小舒摩挲了一下胸部,文胸被解掉了……嗯,吃过了。
她忍不住有些脸红,不由暗斥自己都有过更不要脸的举动了,干嘛还脸红。
她正窘迫着,薄济川就打开门进来了。
“醒了?”薄济川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衬衫黑西裤,擦着头发朝她走过来,轻手轻脚,轻声细语,“睡得很香吧?怎么叫都不肯起来,我一个人收拾了半天,还不快谢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