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了什么?安丽仪又暗笑,十多年前她以为早已淡忘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又清晰浮现在眼前,清晰得如同昨日旧梦。现在,她知道答案了,他忘不了他的同父异母的亲姐姐,一个私生女。
她原以为父亲对她病态的迷恋是因为恋童和乱伦的刺激,于是她费尽心思保持自己的幼嫩的相貌和气质,努力迎合他的喜好——一切只不过是自作多情,白费心机。他爱的从来只有安露,那个为了逃避他乱伦的情爱宁愿客死异乡的可怜女人;他之所以肯娶母亲是因为她有一双和安露极为相像的眼睛;而这双令他欲罢不能的眼睛又复制到安丽仪身上,加上相似的基因,这个小女儿竟然与他挚爱的姐姐有八分相像。于是,他终于通过安丽仪彻彻底底的占有了他心中的白月光。
她失去了青春,失去了自我,甚至连母亲兄姐都对她避讳不已,只落得一身淫欲,到头来却只是个替身。她以为自己对于命运的安排从来都是逆来顺受,毕竟父亲对她是千依百顺,温柔体贴而且从来总是给她最好的物质条件。然而当那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将安露的照片发给她时,她的世界崩溃了。
安丽仪将香家的5号香水最后点在乳沟上完成了整个装扮。今天她穿了一件及踝的纯白吊带长裙,露出深深的乳沟;简约的设计唯一的点睛处是腰部精致的珍珠刺绣,华贵又低调,长发如瀑布遮住了深挖的背面设计。自那晚在“周四派对”又一次遇到佟柏立后,她便劝说安厚沃将养在玫瑰堡里面的用以增加“性趣”的女孩打发走,父女二人又回复往日的二人生活已经将近两个月。这两个月只有两人为伴,出双入对与夫妻无异,在安丽仪心中或许这是送别父亲最后一程的最佳方式。
安厚沃蛋糕从饭厅旁边的备菜间推出来,亲手点上了中间心形蜡烛。他的双眼无法从今天格外美丽动人的女儿身上移开,这么多年了,他还是被她吸引,无论床上还是床下。
“cheers.”吹熄蜡烛后,安丽仪与他碰杯,小口地吞咽着香槟,眼尾的余光留意着确认他将加了药的酒饮尽。
安厚沃近期莫名精力大增,心情兴奋,恍如回到青壮年时期的状态,以致衣带渐宽也觉得是回春的附随效果。他确实消沉了好一段时间,斯瑞去世对他来说是一个不小的心灵震撼。处于他们这个圈子,这个地位,谈不上情如手足,但相识二十多年的朋友说没了就没了难免让人唏嘘。要知道斯瑞是众所周知的强者,他给人的感觉是永远处在生命的顶峰状态,他的经历、智慧、体魄、气势实在令人难以置信死亡竟如此轻松就把人带走了。
他理所当然联想到自己,他不怕死,从知道安露死的那一刻起他人生的快乐就已经失去泰半;但是他放不下小女儿,即便他已经留给她足够的财富,也规划好投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