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的时候,宗信把顾熹的行李箱放进后车厢,他回头看顾熹,发现她好像因为他这一举动,小脸迅速垮了下去。01bz.cc
顾熹大老远从云州跑来找他玩,结果第一天就经历了比她前半生所有遇加起来都还要多的大冒险。
来不及喘口气,逛个集市就打算把她支回去了。
能不垮脸么?
“我明天要去景陇跟【南诏】的程序员们聚餐,后面几天就要飞别的城市参与发布会,你要是乖乖听话呆在山上,我能不放心你非要赶在离开前把你送走么?”
宗信身份秘,向来行踪不定。
好在顾熹原本也没打算长留,这趟旅行仓促是仓促,但再待下去被宗信一直这么吓唬着,她嫌命长。
镇上的市集是茫蛮寨设在景观区的一道民族特色街,商业气息没那么重,卖的东西在顾熹看来都是稀古怪的。
很像虫草但又不是虫草的药材,金光闪闪的民族服饰,还有包在粽叶里精致的小点心……纯朴的寨民们贩卖的劳动成果好像都泛着智慧与讨喜的光芒。
顾熹什么都想要,宗信跟在她屁股后面帮她拿了一路的战利品。
逛到街尾那家卖银饰的铺子,和善慈祥的阿婆显然跟宗信相熟,一见他就从背篓里掏出个色泽鲜艳的苹果递给他。
“小九,给你婆娘吃!”
顾熹没听懂阿婆的茫蛮话,眨巴着双眼看宗信跟她推拒。
“哟!这是九哥儿婆娘啊!”这时路过一位推着辆花车的大婶,听到宗信跟阿婆的对话,用普通话吆喝了一声。
起初顾熹盯着那辆花团锦簇的花车,没反应过来大婶说的是她。
等大婶开始拉着她的手兜揽生意,她才意识到事情好像往怪的方向发展了。
“我们家的相馆开了三十年了,你看连每天给客人布景用的花都是新鲜的。”大婶拿起颜色靓丽的九重葛往顾熹耳畔比,“九哥儿家的婆娘就是打眼!想当初小九爸妈拍结婚照的时候,可就是在我家拍的,可好看哩!不信你问九哥儿!”
顾熹听到前半句确实心动,她买了套茫蛮特色的抹胸包臀长裙,若是去相馆拍正好派上用场。
就是那后边的话,让她羞怯。
“我不是他老婆,我们没结婚呢!”
大婶眼珠滴溜转,“谁说还没结婚就不能拍照了啊!”
盛情难却,宗信一转头就发现顾熹已经跟大婶谈好价格,跃跃欲试要跟去了。
宗信随手从铺子上取了个银镯,接过苹果往阿婆手心塞了几张大钞,疾步追上花车旁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
“还说什么不是婆娘呢!”阿婆笑逐颜开地整理红布上的银饰,“都送龙凤镯子咯!早晚的事!”
顾熹是第一次踏进如此简陋的照相馆。
连更衣间的门都是轻飘飘的一层布。
她千叮咛万嘱咐宗信:“你帮我在外面摁住啊!千万不要走开啊!”
“知道了!”
“也不准偷看!”
布帘外传来宗信的冷嗤。
窄小逼仄的更衣间,灯光都昏黄暗沉。
裙子不好穿,顾熹回忆着卖裙子的阿姨教她的抹胸布裙穿法,艰难地用力包裹覆折,却始终不尽人意。
行动间,不慎撞到挂在墙上的提袋,有东西“啪嗒”掉落到地上。
东西坠在布帘跟地板的空隙间,宗信下意识回头,垂眼定睛一看——
是两根白色的,从乳罩上拆下来的内衣带。
更衣间内外的灯光角度诡异,轻薄的布帘上竟清晰投射出一道身材婀娜的黑影,慢慢蹲下来,然后一只白皙的小手捡起了那两根雪白的内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