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缙云静静的和他对视着。
男人也不闪躲,徐缓的摘下帽子和脸上一层层的围巾,露出额头上那颗粗大又突兀的黑痣,五官普通又略显得肮脏,却成功的让严缙云变了色。
男人怡然的微笑起来。
上一次看到这个青年是在那片泥泞又危险的角逐场中,他的戴罪者buff是配套齐全的头盔和摩托车,本以为可以干脆利落的了结比赛,却差点被这个青年搅黄。
他始终记得严缙云驾驶着摩托车风驰电掣如战般的姿态,那种势在必得的坚定意志力非常可怕,也非常的让人恼火。
好在最后得手的还是他,于是他在出去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行使自己的戴罪者权利,将罪行转嫁到这个自作聪明的年轻人身上。
你不是喜欢出风头么?那就帮我顶罪好了,保准让你出尽风头。
一切都进行的十分顺利。
后来他又犯了事,这个pp如约而至,他一回生二回熟的点开,然后发现这次游戏的规则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太顺了,一切都太顺了,他惊喜的想,这个pp就是在给犯罪者们建造一个自由的乌托邦!
可他万万没料到,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巧的事,他没有事,严缙云也没有,两人在同一个世界里再次相遇了......
他起初很惊慌,如惊弓之鸟般的竭力隐藏自己,但后来他逐渐意识到这个青年似乎没有办法随心所欲的行动,于是他选择韬光养晦,借着这群人的庇护苟活,终于艰难的走到了这一步......
眼下,一切都要结束了,他也再没什么可忌惮的。这一次,没有头盔玻璃的阻隔,他可以清晰的欣赏到——这个无能狂怒的败军之将作何表情。
严缙云眼中的波澜转瞬即逝,他收敛了眸光,似乎不太舒服,拧了一下清秀的眉就跟贺泷一块儿回了屋。
贺泷在屋里安置了火盆,后关上门,示意严缙云脱衣服。
青年背上的伤疤愈合程度不一,有的甚至刚结了薄薄的痂又因为大幅度的动作裂开,贺泷叹了口气,重新给他清理上药。
“幸亏这里气温低,不然你非得感染性休克不可。”他说。
严缙云没说话,背对着他,柔韧白皙的脖颈低垂着,好似受伤的天鹅,手心攥着床单时不时的揉搓,受气包一样。
贺泷的眼皮掀起又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