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修斯虽然没说过,但他确实觉得薇拉闻起来很香,有种果子的甜和雨后草坪的清来。她身上的香味多年未变,让男人一度觉得她的长情也体现在香料的运用上。
“我从来不用香料。”他有天不经意的提起,薇拉却这样回答她。说罢她还狐疑地闻了闻自己,半晌后表示什么味道也没有。然后她就扑过来亲他,告诉他,她也觉得他很好闻。
薇拉的香水很好闻渐渐变成了薇拉很好闻。库修斯阖上眼睛可以凭借气味嗅出她存在的那种好闻,即使这些日子,他身边这种感觉渐渐淡了。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沃因希身上突兀的感受到薇拉的存在。
这不应该,这不应当,这不能。库修斯这么想,但他又不得不相信,不得不发现这大概是沃因希叛走的唯一理由了。
狼人与他绑的很死,他们没有怨仇,只有恩情。库修斯查了他的人生和心结,在此之前,他相信狼人与他绝无可能产生间隙,除非,他爱上了自己的妻子。
“你向我提出决斗,沃因希卿。”库修斯一字一顿,从嗓子里挤出话来一样的开口。沃因希看见他手背上的青筋暴起,眼内充血,他太阳穴处的皮肤在抽搐着蹦跳,他的下巴战栗着,表情是肉眼可见的狰狞。
众在上。沃因希那一瞬间也有些心惊,库修斯可能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他被自己的父兄逼到绝境时,都有种悍不畏死
叁w点n屁哦壹八点c噢m的自如和豪迈。
库修斯心中残存一丝希望:“你另有远大前程,一番志向,所以才背叛的对不对?”库修斯挑剑,又是一个急劈,沃因希挡住的一瞬间,库修斯运手一抖,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刺向了狼人。
沃因希躲闪不及,胳膊上划出了一道血痕。面对王的质问,他无言以对,只能沉默。
“你受人威胁?你与殿有来往?你找到了你父亲死亡的线索对不对?”库修斯每问一句,攻势就越凶,沃因希抵挡起来也心惊吃力。他们彼此之间刀剑交锋,又快又狠,昔年的主从情谊似乎就在这一下下中被消磨完了。
他们似乎一夕之间变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第一骑士兰克紧紧皱着眉头,他的手死死压在剑柄上,在王被狼人撞了个趔趄的时候,他几乎向前一步,就要救驾。
然而一只素白的手拉住了他。兰克转头,看见切得尔小姐拿着扇子笑得柔弱又温和,她指了指狼藉的竞场,这两人几乎给王座之间留下了暴风般的洗劫。他们都用了技巧,剑风甚至在地板上留下了划痕。
“兰克卿,请您保护我一下吧。他们打的这样凶,我真是担心被扫到。”切得尔小姐柔弱叹气。
“还有啊,他们之间的事,还是不要搅合进去为好。”切得尔小姐若有所思的望着场内:“他们谁都输不了。”当然,也赢不了。
“您千万不要也陷进去,脱不了身啊。”切得尔小姐继续说。
兰克闻言犹豫了一瞬间,然后退后了一步,继续观望。
库修斯的逼问,每一句都让沃因希无言以对。
直到库修斯开口,他为王的威严此时终于展现,几乎唤起了沃因希心里的敬意,王命令狼人:“你以众的名义起誓,你的离去……”库修斯犹豫了一瞬,还是开口戳穿了:“你的离去与女人毫无干系。”
“……”沃因希还是不说话,库修斯以前并没有发现他是如此寡言之人。他现在面目狰狞如同恶鬼。
他在刀鸣声中问他,时至今日王还压低了声音。那一瞬间,库修斯闪过的想法居然是,就算他们有苟且,也不能让旁人听见,让别人听见,尤其是要为王清君侧的忠诚骑士们听见。薇拉就必将被扯出来示众,他们,他们之间就毫无转机了。
“你以你父亲的名义起誓!”库修斯低声喝了一声,随着这一声,沃因希被他一脚踹上膝盖,一只腿弯折下去,又被补了一脚。沃因希单膝跪在地上,落了下风,他的剑还被震脱了手,当啷一声飞滑在了远处的地上。人王的剑按在了他的脖子上,压出血线,几乎是胜负已分了。
库修斯随时可以杀死他,王却不甘心的还要开口追问这个叛徒:“你以你父亲的名义起誓!与我的妻子绝无半点苟且。”
沃因希抬头与他对峙,嘴角甚至滑出一丝冷笑:“我与你的未婚妻萝丝德阁下从未说过一句话。”
……库修斯哑然,他的手把剑又送深一分。库修斯再度开口,他的嗓子微微溢出颤音,沃因希惊悚地听出了一丝恐惧和委屈:“薇拉,你为什么要送勋章给薇拉?她是女巫,你该恨她,你得恨她。”
沃因希抿了抿唇,疼痛和血腥味让他变得更愤怒,也更冷静:“恨?”他轻蔑地抿唇,仿佛引颈就戮的不是他一样,在这种危机感中,沃因希恍然觉得自己才是胜者。于是他像胜者一样开口:“恨是什么?是背叛,欺瞒和血液。这些她都没给我。”
她,沃因希舌尖的温柔说明了一切。他意有所指,背叛欺瞒,和血液铸就了恨的基石,狼人和女巫纵然有不快,但他们还没来得及彼此仇恨。但这些仇恨的种子却种在了薇拉和王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