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躺下已经是在床上，她还没从上一场的情欲里缓过来，韩承又开始不依不饶向她求欢。

他仿佛要把这两个月来受的冷落和委屈都向她一分一厘讨回来，不知疲倦闹了她通宵，次次翻天覆地纠缠不休，后来每次做完索性就不去洗了，直到天隐约擦亮才托着她臀倒头沉沉入睡。

唇齿间有血腥和烟酒的浓郁苦涩，她懒懒起身靠在床沿，一夜数次荒唐后让人浑身乏力，点燃一支烟，指尖徘徊抚摩在精壮的脊背上为他纾解，借着床头昏暗的灯光细细勾勒他肌肤上的淤青。

烟是个好东西，深吸入肺能麻醉经。

周云绮在低头看着他，沉睡中的韩承，胸膛微微起伏。原本是朗眉星目一副清秀的好皮相，现下眼睑却高高肿起，唇边也破裂开口，一团青紫。

韩承的眼睛很大，双眼皮宽宽的，睫毛又长又浓密，她平时看他总觉得他像牛一样，眼睛像，性子也像，平时看起来温驯好相与，真遇上个什么事，却又倔犟又莽撞。

他以前在学校也打过架，跟一个高年级的体育生，韩承不知是被对方什么言语激怒了，冲上去就给了人家一拳，两人在操场上一言不合干起来，周围的同学老师拉也拉不开，后来双双记过处理。

韩承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她直觉是跟自己有关，这是一种属于少女青春期的敏锐，但她当时只觉得他幼稚，不愿意去解开这种暧昧模糊的谜题，17岁的周云绮看不上他痞里痞气死不悔改的样子，觉得他只会凭武力解决问题，长了蛮力却不长脑子。

没想到成年后依然是少年心性，不知天高地厚，凭着一腔孤勇赤诚，觉得是对的便义无反顾去做，傻里傻气，干净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