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宸夕震惊的睁圆眼睛,血往脑门冲:“叁弟!你在胡说什么!鑫儿当然是夫君的骨肉!”
赵蕴没继续这个话题,他左右看了看,道:“我大哥呢?”
说着,他开始往里走,一般大户的院子布置都差不多,他不用人领路,自己都能摸进内院。赵蕴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头道:“我劝大嫂和李先生还是乖乖跟上来,不要试图逃跑激怒我,我发起脾气来,先生这副身架骨怕是扛不住。”
周宸夕现在手还在抖,她是气的,她承认偷情,但不能忍受赵蕴怀疑鑫儿不是赵斐亲生的!
她追上赵蕴:“只有这一次,就你看到的,别的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来得及发生,我和李长风是清白的!你不能让鑫儿身上泼脏水,他是我和夫君的骨肉,是赵家的血脉…”
赵蕴步履不停,心急想见到哥哥,冷声打断她道:“先说说我大哥到底怎么了。”
赵蕴和她说话从来都是客气听话有礼的,从来没有这样带着命令的口吻,周宸夕有些不适,可又不应,她将她如何找到赵蕴快速的说了一遍。
“什么叫智力受损?”
赵蕴的这句疑惑在看到正在用手抓饭的赵斐时得到了解答,他一下子抱住赵斐,心疼的哭了:“大哥…”
赵蕴人高马大,挡住了后面的周宸夕,赵斐晚一步看到周宸夕也进来了,哪里还顾上抱着他的陌生哥哥,连忙扔掉了抓在手里的一团米饭,急道:“别打我,我再也不敢了…”
短短的一句话透出的含义可不少,赵蕴红着眼睛,跟看仇人似的看着周宸夕:“你打我大哥?”
她无助的连连摇头:“不是,不是的…”
赵蕴瞥了眼尾随其后的李长风:“是了,大嫂现在另有情郎,我大哥的存在可不就是碍眼了么?大嫂放心,我此行便是来带走我大哥…”
“不!”周宸夕一听赵蕴要带走赵斐,心脏猛然抽痛起来,她猛的跪下,彻底抛下了最后的那点自尊,哭着哀求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是为了让他用筷子吃饭才用打他来吓唬他,你不能带走他,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找到他有多辛苦?我不能没有他,我会好好照顾他,我把李长风赶走,我答应你我再也不见李长风…”
赵斐一看周宸夕哭了,推了赵蕴一把:“你干什么欺负我姐姐!”然后伸着粘着白米粒的手想帮她擦眼泪:“别哭了,今天的大鸡腿都留给你…”
周宸夕紧紧的抱住他,恨不得与他合为一体,她一次比一次更深刻的认知到,她爱他,她不能没有他,他就是她所有的呼吸,没有他,她将生不如死,她哭着道:“赵蕴别离开我,别和你弟弟走…”
这副样子,倒像是赵蕴棒打鸳鸯了,他用拇指擦去眼角的泪,看着李长风意有所指的道:“大哥我是一定要带走的,不然我不放心,大哥智力受损,都不能正常用筷,在他吃饭的时候,大嫂不在身边照顾,却和情郎在卿卿我我…”
周宸夕连忙道:“我发誓,我再不会见他…”
赵蕴冷笑一声:“不痛不痒的誓言谁信?大嫂不如做出一些令我信服的事情吧。”
周宸夕一双泪眼看向李长风苍白的俊脸,两人四目交接,尽是苦痛和绝望。
赵蕴哄赵斐入睡之后,失魂落魄的周宸夕回来了,她脸上有未干的泪痕,看到赵蕴道:“现在你放心了吧?此处富饶,名医云集,假以时日,夫君定能好起来的…”
赵蕴看看大哥熟睡的脸庞,轻声道:“如此,我更不放心将大哥留在你身边了!”
周宸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长风都已经死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赵蕴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大嫂,你有没有照过镜子,看看你现在的脸?失去情郎的伤心,愤怒都写在你的脸上了,你担心我一走,你便将失去情郎的痛苦全部施加我大哥身上,若非因为我,李长风怎么会死呢?”
“我怎么会呢!”周宸夕努力的向他解释,可赵蕴的表情始终不见松动,她似乎有所顿悟:“你是不是早就打定主意一定要带走赵斐?”
赵蕴此刻的沉默便是应答。
周宸夕又气又恨:“既如此为什么要逼我杀长风?”
赵蕴语气冰冷:“做错事自然该受到惩罚,大嫂,我现在还唤你一身大嫂,是惦记着你救回我大哥的情分上,我感谢你,自然也不会给你难堪,你和李长风一事,我绝不会告诉爹娘,不过我会给我爹写信,请他代写一份和离书,馨儿这几个孩子,我也不夺走,留在你身边…”
“不!我不和离!你凭什么让我和你大哥和离!我不!我是他的妻子…”
赵蕴心意已定:“大嫂不是同我大哥和离过一次?那再和离一次也不算什么大事,我大哥痊愈之后,他若还愿与你做夫妻,那到时候你依然还是我大嫂。”
他为了方便离开,直接点了周宸夕的睡穴,将睡熟的赵蕴用被子一裹,带走了。
赵蕴没有立刻就返回庆州,他考虑到庆州确没什么好大夫,带大哥回去,这病估计会拖重。但是这城里出名的大夫都被周宸夕请去医治过赵斐,治归治,没效果,不然赵斐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呢?
于是他带着赵斐往泰城而去,他想过了,如果泰城找不到好大夫,他就带着大哥渡江往南。
求医之路漫漫,赵蕴自然不能在约定的半月之期回到庆州,从看到大哥安然无恙那一刻,赵蕴就放下了悬着的心,对林熹的思念袭卷而来,他…很想她,很想很想。
他在心中抠算着悦儿的周岁,期望能赶上她的周岁礼,只可惜,始终没找到名医能开口就说你大哥这个病,我能治。
到底还是错过了悦儿的周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