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嬷嬷端来一盏温热的红枣茶。
自那黑色的宽大袖子下面伸出一只素白的纤手,接过了茶盏,不点而赤的朱唇微启,优雅的抿了一口。
齐氏有时都好她娘亲长什么模样,竟生出了这样的美人,她收回黏在林熹身上的眼珠子,浆糊一样的脑袋清醒了些,道:“我一听说要回京城,就列下了好几个单子,熹儿,你瞧一瞧。”她自袖子里取出叁张白纸:“原本我粗浅一想,咱们一回京城不能没地方住吧?刚才便喊了玉嬷嬷打听在京城买一处宅子需多少银两,我好心里有个数。方知,原来咱们京城里有宅子的,那这些就是白筹谋了,惹熹儿笑话了。”
林熹平静的道:“姨娘做主便是。”
齐氏被她的冷淡一冻,暗暗撅了下嘴,又道:“大人与新任县丞交接估计就得一两个月,咱们再慢慢琢磨不急,不急。”
林熹自顾饮茶,气氛再度冷凝,齐氏也不恼:“你爹爹递了口信回来,晚上他有应酬不回衙吃饭,那晚膳咱们一道用吧。”
权利的大门里,少不了酒和美人,林玉壑这一年多来,几乎每晚都有应酬。
今日破天荒,才刚掌灯,林玉壑就回来了,但却不是一个人,身后跟了位娇俏甜美的女子,怀抱一架古琴。
从衣着打扮上,似船坊花楼的清倌
齐氏摔了茶盏,哭道:“是不是因为要回京城了,你就看不起我了!竟带了个戏子回来作践我!”她收拾了东西,要连夜回娘家。
林玉壑正一团喜气,被她闹的扫了兴,也恼了:“不许拦,让她走!”
齐氏站在天井院子里直跺脚,瞧了眼林熹静悄悄的房门,暗暗连林熹也怨怪上了,自己平日里对她这么好,现如今出了这么大事,她也不出来拦一拦自己,说一两句好话。
林玉壑脸一冷:“不走了?”
齐氏咬牙离开了。
林玉壑气的一甩袖子,也没了收清倌入房的心思了,独自回房生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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