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熹闻声看去,先把桌上的信纸收进怀里,然后起身,身段娉娉袅袅,落落大方的福一礼:“父亲。”
十叁岁的她,脸盘子越长越开,与庞明珠至少有五六分相似,林壑根本不敢多看她一眼,择了一张椅子坐下
视线在摊开的包裹上一一扫过。
“候府又给你寄东西了?”
林熹淡淡的颌了下首。
林壑搓了下手,似很踌躇,道:“熹儿,你坐,先坐下。”
林熹微微挑了下眉,心中也有些好,这些年她与林壑一年都说不上几句话,林壑似乎总在避着她,今日主动来寻她,会为了什么事呢?
玉嬷嬷上了两盏碧螺春。
林熹定定心心的品茶,满齿留香,赵奕凡寄给她的,都是好东西。
林壑摸着茶盏,腹中打好了草稿,正欲道出时,瞧见林熹垂着眸饮茶,这个角度,仿佛就是俏生生的庞明珠坐在他面前。
他一时竟看痴了。
林熹等的太久,抬起眸望过去。
林壑一瞬间梦碎,这样又不像了,他失落的移开视线,破罐子破摔道:“爹爹今日寻你,是有关于你弟弟的事要与你商量。”
林杰?林熹投以不解的目光
林壑沉声道:“熹儿,爹爹打算此生不再续娶,爹爹的妻子,只有你娘一人。”
林熹眉目淡淡,并不动容。
林壑默了默,叹息,换了另一套说词:“熹儿,女子不论嫁人还是不嫁人,都得有个能依靠的父兄,爹爹没用,升迁无望,许是不能做你的依靠,可杰儿不一样!爹爹瞧他的面相,十分富贵,红珊昨日里也在庙里求到了一支上上签…”
林熹的背脊因防备而绷直。
果然,林壑接着道:“通房之子会影响杰儿的求学和仕途,爹爹想为你娘办一场法事,同时,将杰儿记在你娘的名下。”
狭窄的下人房里一阵窒息的沉默。
林壑感觉屁股下面有钉子,他一刻也坐不住,狼狈的站起身:“法事就定在五日后,就在清风观,届时,我们一道去给你娘烧些纸钱。”
有些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