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得过哪些舞蹈大赏?」阿恩很偏执,对舞蹈界的事,如数家珍。
你问他世界名着,他会答『舞动人生』。
而我,街舞、嘻哈,傻傻分不清楚。
以致於,我们聊天,经常菜刀鬪竹竿,乱凑一通。
罗密欧和茱丽叶会登上铁达尼号,参加芭蕾舞大赛,向努列耶夫和芳婷挑战世界冠军。别人听到雾煞煞,完全搞不懂,钢铁人几时变成云门舞集的一员。
聊天就是打屁,无非图个轻松。不同於专程去看胡须张,我暗怀鬼胎,想求慰藉。纵使没交谈,多看一眼也欢喜。吃碗面,我可以从七点待到十点,把面店当图书馆。不时偷瞄,胡须张抱胸翘脚歪在柜台前,仰头看着电视,时而张大嘴打哈欠、时而入戏碎碎念。本土剧演完,他会摘掉毛巾解下围裙,含情脉脉望过来,摆摆手掌。
那意思是:老夫要打烊了,明天请早!
店里有个跑堂,越籍新娘,名叫阿芳。
阿恩咒抓说:「伊是牛肉仔守寡的弟媳,隔壁面包店的老板娘抱怨说,经常在半夜,听伊麦输猪底乎郎刣。好像怕人不知道,牛肉仔有多麽够力、多麽地能干。」
听见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炒饭,相信没人会开心。
偏偏,胡须张跟阿芳住在一起,旷男怨女,不打炮才属不正常。我心里像锅酸辣汤才变态,觉得自己很傻,痴痴在等待,一种不存在。问题是,肚子饿了。我很自然又走进张记,每吃一口都会幻想着,胡须张精心为我熬炖的浓情汤,亲手为我下的爱心面条。卤牛肉是他的懒葩皮,又香又韧,嚼很久都不会烂。真情弥坚,永世长在。
真的,我的牛肉总是比别人多了两块。
阿恩很怀疑说:「卤牛肉的颜色,跟他的卵蛋一致,你们几时合跳双人舞?」
「我去借用厕所,像往常那样。发现门虚掩,我就推开走进去。一头撞见,牛肉仔在小便,听见声音转身查看。我就看见了,他解下围裙、褪下运动长裤,左手捧懒葩、右手握鸡巴,整付牲礼全端出。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真的有够幸运!」我没说谎,也没说完整。当时店里只剩我一人,胡须张没坐在椅子上。电视在播广告,我以为,他趁空档跑去二楼跟阿芳调情。心情很闷,我用肩推开厕所门,惊喜又尴尬。</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