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我山中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若是她冲撞了君,还望君看在小老儿的面上原谅则个。吾定会将她带回山中好生教导,便不劳君了。”
菩提树吹胡瞪眼地睨向温怀瑾,言语虽谦恭,面上的情却生恨不得将他狠打一顿,好为自家这只蠢狐狸出气。
然他一把老骨头,如何能打得过素以战传说的珩瑾君。四海八荒在珩瑾君面前,无不是阿谀奉承,敬声尊上。想是这万万年来,也只他一个小老儿,敢在君面前呛声了。
温怀瑾怔忪看着空无一物的双手,颠墨的招子微微一动,喉结上下滚了几番,才启唇哑声道:“本君是小白的夫君,小白自该是由本君带回……”
菩提树迫切回道,“这只小狐可不是劳什子小白,君既是要去寻尊夫人,那还请君早先去寻为好。”
“劳烦您能否将岁岁交于本君照拂。”温怀瑾敛着气势,低声求道。倘若教天上那群牛鼻子老儿见这四海八荒都要敬上一敬的战,也会有低声下气的一日,想是会觉咄咄怪事。
菩提树轻嗤了一声,双眉微皱,咄咄逼人道:“吾如何敢交由君?君威风凛凛,爱慕君的仙子比比皆是。这只蠢狐狸,何其能得君青睐。分明是天生灵智的修炼好苗子,现如今教君祸害得妖力尽失,妖魂不稳,余下这半颗妖丹更是境界动荡。君拖着重伤之姿,还想如何照拂?想她魂飞魄散不成?”
温怀瑾忽觉一阵气血上涌,喉头泛起腥甜,唇角缓缓滚出一丝殷红。他眸色微凝,修长的指骨轻拭去唇角蜿蜒而下的血珠,低声咳道:“本君能救她。”
“呵。”菩提树凉笑几声,“莫非君是要剖了半颗心给这只蠢狐狸不成?”他自是不信温怀瑾能为岁岁作出如此无异于杀敌叁千自损八百之举,菩提树不愿与他多费唇舌,抱着怀中孱弱的小白狐转身欲走。
忽听得温怀瑾清冷的声音徐徐压入耳侧,“本君愿受剜心之法,还望老君将岁岁交予本君。待本君剖了半心后,烦请老君代为照拂几日,容本君稳固魂后再行接回。”
“君当真愿意受这剜心撕魂之苦?”菩提树微眯着眸子,觑向温怀瑾。常人若是剖心定是必死无疑,而仙剖心则会散去一半修为。
且剜心之术,素来艰险,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少有仙愿为剖心之法,轻则修为尽毁,重则魂飞魄散再难转世。
珩瑾君司战一职,本应历劫休养生息。如今却渡劫失败,身受重伤,境界不稳。再要他行剖心之术,无异于教他陷入身死道消之劫。若教四海八荒知晓,定是会大发雷霆。
温怀瑾面色不改的斩钉截铁道:“区区剖心之苦,本君自是能受得。且本君所为,皆是心甘情愿,旁人无可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