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过了那么多届新人,这一届算是最狠的,也是最没有理由的。他们因为传言便对自己产生了误解,因为无聊便以取笑自己为乐,他们的思想单纯,行为直接,却又充满了暴力。
莫晓冉突然恐慌起来,自己亲手将这些人展现在大众面前,让他们成为偶像,成为其他人学习的典范,这样真的对吗?
她犹然记得当年父亲和她说过的话。
身为偶像,行要恪守原则,做要坚守底线,以善良为基石,以宽容为阶梯,以道德为灯塔,以真诚为信念,不骄不躁,向着梦想砥砺前行。
“这条路会很苦,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她尚且记得,身为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的父亲,对她说出那番话时是多么的坚定。
可是现在父亲不在了,温宗政不在了,就连那个令自己心驰往的世界也不在了。
分不清是脚腕上传来的痛楚,还是内心深处所承受的煎熬,莫晓冉只觉得自己的耳边在嗡嗡作响,眼前一片黑雾袭来。
她挣扎着摸出手机,恍惚地按下了120,听着电话另一端传来的嘟嘟的声音,意识突然模糊起来。
蔚卓俊在新人宿舍内找到莫晓冉时,她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的冷汗密布,如一个失去了生命般的洋娃娃,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手机安静地躺在她的手边,从里面传来一声声呼喊:“小姐?小姐?能听见我说话吗?”
蔚卓俊的心像是被刀刺了一下般的钝痛。
他三步并做两步将莫晓冉抱了起来,却听到她无意识地发出了一声闷哼。
蔚卓俊看到了她手臂上的淤青,更看到了她肿的不正常的脚腕。
“该死!”他心里面猛地升起了一阵怒火,宛若岩浆般即将迸发。
“您好?小姐?您能听见我说话吗?”电话里的护士小姐仍然在坚持不断地呼喊着。
蔚卓俊深吸了一口气,弯腰将手机捡了起来。
“您好。”
电话另一端的护士闻言微微一愣,刚刚打电话的明明是个女性声音,怎么变成了一个低沉的男声?
但也仅仅是一愣,护士小姐便马上回过来:“先生您好,我们刚刚接到一位小姐的求助,请问患者现在在您身边吗?”
“是。”蔚卓俊声音低沉,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怒火,“我现在马上送她去医院。”
“不!请您稍等!”护士小姐闻言立刻阻止,“刚刚患者在昏迷前曾与我有简短的交流,我们怀疑她的头部受到了严重的撞击,请您现在务必不要轻易移动她,告诉我们具体地址,我们立刻赶到。”
撞击?蔚卓俊抿了抿嘴唇,眼底的怒意更重。
他冷静地报上了地址,然后坐在莫晓冉的身侧,随手将书架上的两块木板拆了下来,静静地帮莫晓冉处理着腿上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