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你觉得,她的精有问题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不,我完全不觉得她是个精病。”我毫不犹豫的回答。
医生的表情很忐忑。
“可,如果我告诉你,你头上的伤就是她造成的呢?”
“这怎么可能!”我很激动。
医生又叹了一口气。
“可就是这样。”
他在我的床旁坐了下来“对不起。”他语重心长地说“现在你可以选择离开这里,就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这的确是我本来想要的,但是现在,我要说:“不。”
因为我仍然相信,那个女孩并不是精病,而且:
“如果我走的话,她会怎么样?”我问。
“不会怎么样……”
“这是什么意思?”
“我这样跟您说吧,她没办法跟其他的精病人一起相处,加上您在内,这已经是第十六个被她送到这来的‘室友’了。所以,我们只能将她永远关在那个病房里面,就像养一只动物园里不能被观赏的老虎一样,直到她老死。”
“不。”我脱口而出“她到底得了什么样的精疾病?”
我看得出来,她很热爱这个世界,我不能允许她永远只能从那个窗台看远山。
“好吧。”医生说,表情就像我第一次见到他那样不好形容“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她说她是个作家,游戏视频作者和诗人。”
“好吧……好吧。”
“你是说这些话完全是她因为精有问题幻想出来的?”
“不。的确就像她所说的那样。”
“那为什么?”
“只不过……”医生垂下了脑袋,发出了一些异样的声音。
“只不过?”
“只不过是那种,如果她不说的话,没人知道她是作家的那种作家。”
“不出名?”
“可以这样说。”
“可那也不至于……”
“是,可是因为她要当她口中的那个作家,游戏视频作者和诗人,她失去了所有东西。”
我没再问。
“有时候生活就是这样的该死。”那个医生最后这样补充道。
而我,在调整好情绪之后,再一次回到了那个病房里——那里一片狼藉,本来完好的摆设全部被摔碎或者推翻到了地上。知念希一个人缩在了角落里,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双腿把头埋在里面小声地啜泣着。
我走过去轻轻地拨弄了一下她的头发。
她抬起头来看着我,仍是笑着的。只是不像我第一次见她时那样好看了。
“对不起……对不起……”她抱住了我的大腿,眼泪从扬起的嘴角滑落下来。
我不知该怎样形容我当时的感受。我能感受到的,只有从我的胸口涌起的一种莫名的信念。我一定要让她变得正常,我这样对自己说。
“没关系的,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我抱住了她的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她的情绪也慢慢恢复了正常。我们一起收拾了这个杂乱的房间。
那天晚上,我仍是九点前睡着的。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我也还是在另一个病房。
而在跟医生谈过之后我还是义无反顾地决定要回去陪她一起。
她不能没有我,我坚定地这样认为。
就这样,三十六天过去了,我有二十八天是在另一个病房里醒过来的。
可她仍是这样。
我不是说我不能再坚持一下,只是,我是个学生,而且,快开学了。我得回去。
走的时候她问我:“你还会回来吗?”
我回答:“不会了。”
她很失落,但似乎也料到了这个结果。
“除非你好起来。”我笑着补充道。
她的眼睛里又燃起了期待。
“做个约定怎么样?”我说。
“什么约定?”
“从我回去开始,我会写书,做游戏视频,再尝试着去写一些优美的句子。我要成为一名作家,游戏视频作者和诗人,而你,要守在电脑前,做我的第一个粉丝。”
“好!”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等我大学毕业了,我就回来看你。”我抱住了她的头“那已经很久了。所以在那之前,你一定要好起来。”
“好!”
她笑着望着着我走出房门,我最终还是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笑得很好看,就像一副画一样。
而我也没有食言,回去之后,我很快就在网上发布了我的第一首诗,出地引发了不小的反响。
我用的是她的名字,知念希变成了一个小有名气的诗人。这也是她应得的,毕竟,诗本就是她写的:
远山很美
山上的树很美
树上的鸟也很美
世间的一切都很美
只有生活格格不入
它总是在夜晚的时候侵入我的梦中
对我露出它那丑陋的獠牙
让人作呕
可生活本就是这样
它不会为我做出任何改变
我也不必因为它而哭
表情应该要让自己所爱的去浪费
所以
为了不辜负我所爱的这世间美景
我要时刻都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