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她更加觉得愧疚。
见她难过如此,他也不好受,眼里满是心疼:“我真的没事。有些习惯总要改、有些阴影总要走出来,不然一直要你为我不太阳光的过去做牺牲去配合我,这对你不公平,而且我也会心疼。我是想把你放在手心里宠着,不是要把你变成我的保姆。”她的表情缓和了不少,至少现在他看到的是感动。
她能看到他眼里的心疼,也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爱惜。但她认为这不是牺牲,是体谅。随即双手握住他的手,认真道:“以后我帮你削水果皮,你不吃的东西我再也不会逼你吃了。”
他轻叹了声,无奈道:“我就是怕你会产生怜悯心,所以才不想说这些。我知道你心软,听到这些肯定又会一味地迁就。可我要的不是怜悯不是迁就,是你毫无保留的爱。歌儿,我不能没有你,可我知道即便没有我,你也能过得很好。所以如果可怜我,就多爱我一些,可以吗?”他知道她还没有完全爱上自己,至少没有十年前那样爱他,也没有像他这样非她不可。所以他不安,所以他急切的想要从她身上得到更多的关注、更多的爱,一如十年前的梁安歌。但可能真是风水轮流转,这次轮到他惶惶不安、患得患失。
她爱他,真的很爱,但她说不出口。总感觉一旦把自己的真心毫无保留的展现给他,总有一天自己会受伤、会后悔。知道这样矛盾的自己很矫情很作,但没办法,真的没办法。
他的期待带给她的更多的是压力,是更沉重的愧疚。
看到她张了张口又合上,随即把头垂得很低,莫玦青看的心脏一阵闷疼,深吸了口气安慰道:“对不起,说好了不强迫你。没关系,我们慢慢来,不要有压力。”
有时候他会想如果能带着记忆回到过去该有多好,那时候的她多爱他啊,然而可惜的是世上没有如果。
“不然…我们不去了吧。”她突然抬头看着他。
“为什么不去?”
“去了一定会见到她,然后又会想起那些不好的记忆…”她的嘴角难过的垂了下去,虽然还要完成任务也想弄清楚他们的关系,但想到会揭他伤疤,突然又不想。
“没关系的歌儿,而且我想你亲眼确认并为我澄清,我和方施施之间真的没有任何关系。”说着抚上她的脸颊,温柔一笑:“我知道只有你亲自确认了,堵在你心里的石头才会消失。”
望着他真诚且坦荡的眼,她突然怀疑:是不是我太敏感,小题大做了?
“如果吃好了就先上楼收拾,我来刷碗。”
“我来吧…”
莫玦青推开她的手,把人转了圈背对着自己:“女孩子的手是第二张脸,怎么能碰这种混着化学添加剂的水。听话。”说罢轻轻推出厨房。
再转身,莫玦青站在离她四步远的地方挥手让她赶紧走,随即转身围上围裙洗碗。
梁安歌站着看了好一会儿,有些失:他原来是这么温柔体贴的人吗?
现在想想,他确实和初见时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不管怎么样,都是她喜欢的样子。
…………
另一边,方施施已经提前到了北京,除了方正德和景云,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就连方怀瑾这个亲哥她也没通知,一方面方怀瑾也不关心方家的事。
一回来,她就先去见了景云。
景云选了角落靠窗的位置,方施施到的时候他正靠着沙发若有所思的盯着窗外,连对面坐了人都没发觉。
“景少爷的警惕心真是一日不如一日,窗外是有梁安歌还是莫玦青,都快把魂儿勾走了。”她的声音清耳悦心又带点软黏,是男人一听就会着迷的声音。
景云回过收回视线,刚巧看到她摘下墨镜朝自己莞尔,换做别人早就被她那双眼睛勾的五迷三道,然而景云却对此不为所动,满眼冷漠:“别用那种恶心人的眼看我。”
方施施抬手把头发撩到身后,收起眼恢复正常,翘着二郎腿把玩着墨镜:“你还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怪不得梁安歌选莫玦青也不选你,”说着耸耸肩:“虽然他也没有趣到哪儿去。”
听到自己比莫玦青差,景云不爽的看着她,道:“所以你会被那个‘有情趣’的负心汉迷的五迷三道,不仅被骗感情还丢了命,现在成了报复社会求关注的疯婆子。”
方施施赞同地点点头,笑得勾人心魄:“对啊,所以我成功了,你看他现在不就是满世界的跟在我屁股后面追我呢。可你呢?你做了这么多,梁安歌现在都不肯拿正眼瞧你。啧啧啧,跟你比起来,我不知胜了多少筹。”
“……”每次同她说话,他都要得内伤,被气的。
“不过别担心,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我会帮你的,就像上次那样。”
“你还敢提上次!”他的语气突然狠厉起来。
方施施无辜道:“怎么了?难道我的计划不好吗?不仅帮你把董琳那个累赘处理了,还让你顺利夺回了司美。”
听罢气的用力捶了下桌子,看她的眼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了:“可是安安受伤了!我说过不准动她一根手指头,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不敢把你怎么样?”
然而方施施只是摇头笑了笑,丝毫没有被他吓到,反而淡定的看着他,但从她的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你啊就是不够狠。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的道理,不懂吗?小病小伤又要不了她的命,太感情用事是会坏事的哦。”
景云冷笑了声:“我觉得我有必要再想想跟你的合作,就怕哪天我死了都不知道是你干的,白白做了你的替死鬼便宜你。”
方施施摸着下巴望着窗外,淡淡道:“什么都不知道的死,总比什么都知道之后死要来得好。”从她嘴里说出来的生死就跟家常便饭似的。想到什么突然转过头看着他,道:“啊对了!忘了告诉你,你我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事到如今想后悔可是来不及了呢。”
景云冷哼了声,不屑道:“你觉得我会信你的鬼话吗?”
“景少爷是贵人多忘事,难道这么短的时间已经忘了自己之前都做过什么了?需要我再次提醒你吗?”她正巧笑嫣兮的望着他,任谁都不会想到会从这样妖艳美丽的美人嘴里说出胁迫人的话。
景云突然瞪大了眼睛,拜她所赐想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事。
见他的眼涣散,方施施掩嘴一笑:“看来景少爷是想起来了。过两天是我的生日,还请景少爷务必要来参加,会有份惊喜等着你哦。”这才是她此行的主要目的。
“不说话我就当景少爷答应了,今日就多谢景少爷的款待,那么我就先一步离开。”戴上墨镜起身准备走,想到一事又摘下墨镜转过身,道:“有句话想送给景少爷:有些事一回生二回熟,做的多了连良心这种东西长在哪儿都会忘得一干二净。”说罢笑得风情万种,戴上墨镜转身离开。
她的意思是要泯灭人性才能在这一行走的长远,善良是人在这世上最没用最不应该拥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