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诚捻起她的一撮碎发绕到耳后:“不然还是我去吧,你还这么年轻,我实在是舍不得看你受牢狱之灾吃苦。”一改刚才的冷漠,语气温柔诚恳,眼里满是心疼。但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紫衣犹豫了几秒摇摇头,坚定道:“不!为了你做什么都值得,你还在上大学,以后会有大好的前程,不可以就这么葬送了。”
“紫衣,你为什么这么好?”
紫衣无力地笑了笑,握着他的手:“你会忘了我吗?”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还在做最后挣扎。
立诚温柔的拭去挂在脸上的眼泪,深情道:“傻瓜,我怎么会忘记你呢,我会永远记得你。你知道我爱你的。”
紫衣再次扑到他怀里紧紧抱住他,带着哭腔道:“我也爱你!很爱很爱…”过了几秒又推开他,“你快走,警察就快来了。”
立诚三步一回首依依不舍的走出玄关,当大门紧紧关上,脸上温柔缱绻的笑容瞬间转换成一抹冷笑,满眼冰冷。
另一边,刚被封了房走投无路的董琳满怀期待地来到景云家,求他帮忙。然而,他从没想过帮她。
一进门就看到精心布置过的客厅,像是特意为了迎接她的到来。见此,原本如死灰的心再次燃起了希望,看着背对着自己站在落地窗前的人,满怀期待的问:“景云,你是在等我吗?”
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勾出了抹难得的笑容,随即转身:“总算来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灿烂,仿佛他这一笑能消去这些天经历的所有苦难。
“景云,我爸被警察带走了,公司和家都被封了,我现在…没有家了。”一向娇蛮任性的大小姐如今像是丧家犬,收起了所有利爪。
“你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吗?就像没有主人的丧家犬,可怜兮兮的。”
她也不气,因为心里还抱着期待,以为他只要发泄完消了气就会帮自己。等他不再说话,才小心翼翼问:“你会帮我,对吗?”
听罢,景云嗤笑出声,像是听到了笑话般:“我为什么要帮你?我可是巴不得你们董家破产,和你解除婚约。”
董琳如遭雷劈般惊在原地,不可置信道:“…为什么?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们是最亲密的人,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
“没有你,安安早就会跟我在一起。要不是你爸设套陷害司美,我又怎么会为了守住我爸的心血跟你这种人订婚?”景云的色略癫狂,这些话压在心里多年,今天终于可以痛快的吐出来。
董琳似丢了魂般喃喃:“我这种人…”随后空洞着双眼走向他:“梁安歌喜欢的是莫玦青,不是你。十年前不喜欢,现在也不会喜欢。只有我,只有我一直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是我…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怎么能这么对我?”从小他的眼里只有梁安歌,不管她做什么都无法吸引他的注意,他的眼睛都只跟着梁安歌转,她也忍了很久。
“闭嘴!”景云作势又要掐她脖子。
她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凄惨一笑:“又要掐我脖子吗?来啊,杀了我!事到如今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也不想活了。”
他的手虚掐着她的脖子,气得浑身发抖,但还是忍下掐死她的冲动,改为拽她的头发:“为了你这种人脏了我的手,不值得。”说罢放手后退两步,从桌上拿起酒杯仰头饮下,辛辣苦涩的酒精滑过喉咙刺激着经,这才稍微平复情绪:
“你知道网上那些消息是谁传出去的吗?”
董琳疑惑的望着他。
景云举着酒杯指了指自己,笑得异常猖狂:“是我。”说着倒了杯酒走到沙发前坐下:“莫玦青爆出来的只是冰山一角,这些证据根本不足以把你们父女关进监狱,所以我就顺势推了一把,把我知道的或真或假的消息全都散播出去。有了莫玦青的先前铺垫,我发出去的不管是真是假只要是对你们不利的就都是他们重伤你们的武器。为了今天,我忍受着你们父女带给我们父子的羞辱与痛苦,忍到了现在。也多亏你绑架了安安,才逼得莫玦青到处咬人,为我创造了这么好的机会。”
她不敢相信她所经历的这一切都是他一手计划,“我那么爱你…我爸又把你当成亲儿子培养,你怎么狠得下心做出这么禽兽不如的事?”
“就算没有这次的绑架事件,你看看你以前做的那些事、再看看你父亲做的那些事,哪一件不能让你们进去蹲个几年?是你们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说罢晃了晃杯子里的酒,悠然道:“就洗黑钱这一件事,都够你爸在监狱里老死。”
董琳气得全身都在抖,跑过去举起桌上的酒瓶狠狠往他头上一砸,赤红着双眼一字一句道:“我的一片真心,终究是错付了。总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的,一定!”
头上的血顺着脸颊滑进嘴里染红了白皙整齐的牙齿,像是刚进食的野兽,样子看着极为渗人。但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般笑着,诡异极了:“这才对,这才是你。”说罢继续饮酒。
正当董琳匪夷所思的看着眼前略癫狂的人,从门外闯进来无数警察钳制住手里握着碎酒瓶的董琳。酒瓶顺势掉到了地上,董琳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疯子。”
景云无声笑着:是,我就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