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作为家属,早就料到法庭宣判后会有记者围剿采访,她连控诉做恶人以及暗讽背后指使之人的腹稿都已经打好,没想到段修与直接搞波大的。
她稍犹豫了会儿,和声答应了。
“妈,你要上节目?”绞尽脑汁想看清段修与后头捂得严严实实的妹子的长相的谈时站了起来,皱着鼻子,“这不太好吧。”
上节目露了脸,难免会受到一些不必要的打扰。
谈时说着,挑衅的斜眼看段修与,活像只欠训的小狼崽。
谈樱把他的表情尽收眼底,简直中二的不忍直视。
亏得有家长在,不然按段修与的性子,早一脚把人蹬飞。
沈宜挥手驱蚊子似的把谈时赶到一边:“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
“那姓段的还跟我同一辈呢!”谈时嘴上不服。
沈宜板起脸:“你的礼貌哪里了?怎么喊人的。”
眼看老妈要生气,谈时不情不愿的哼了声,老实坐回椅子上。
段修与嘴角细微的抽搐,强忍着不去唬谈时,面对沈宜依旧保持绅士微笑:“阿时有韧劲,要是去部队呆两年,很有前途。”
谈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故意想把我往火坑里推!
谈时以前崇拜段修与,是想过去当兵,后来谈樱谈绥出事,便打消了那种想法。虽然现在可以去当兵,可谈时不想了。
他只稍一想自己为国为民浴血奋战,自己的亲人爱人却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蒙受委屈或者被牵连进危险当中,整个身体都想被针扎似的难受。
那些民警或官兵因为得罪亡命恶徒,继而导致全家被无辜报复的新闻还少吗?
谈时知道自己想左了,可他只要想到这种可能性,整颗心都揪紧。
他的姐姐,不就因为段修与才......
谈时陷入不好的情绪当中,整张脸阴郁成一团。大人们在商谈要事没注意到,谈樱却看在眼中,低低一叹。
谈时对段修与的敌意不要太明显,她只稍一想,就能理解其中关联。
她的死,谈樱从未怪到段修与身上。
只能说是自己识人不清,警惕心低下,当日在疗养院,若是没受谈晚笛蒙骗出了监控区,她不会被绑架,更不会遭受后来一系列折磨......
她至今也没想明白,谈晚笛为何会在当时对她出手,只因嫉妒这种理由冒如此大的风险,未免太荒诞了些。何况当时父亲还是政.府.要员,她周围并不缺保镖,能逃脱法网把她囚禁,光凭谈晚笛一人之力根本行不通。
谈樱有效怀疑,她被绑架被害以及谈绥被陷害,这一系列事件之间有莫大的关联。甚至极有可能是背后之人下的一盘极大的棋,步步紧**人,心思缜密可怖。
对方要谈家垮台,却永远不会没算到她会在另一名少女身上托生。现在郑端伟要被判决,背后的人狐狸尾巴还藏得严严实实,可谈驹白要出来了,对方会不会对他下手?
谈樱抬头,看着身前男人高大的背影,想到前生化作幽魂看到他以一己之力平反谈绥一案,想到五年后他倒在血泊,胸口的弹孔涌出汩汩鲜血,她一颗心紧绷绷吊起。
郑端伟犯下的罪恶解决了,可他们面对的难题,还远没有答案。
正头秃琢磨着,走廊忽然一阵混乱,夹杂着一阵错乱脚步声和男女的惊呼,休息室的门被大力推开。
方宸面色难看的跑进来,顾不得旁人在场,气喘吁吁的压低声音道:“二少,郑端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