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一德。
她翻到最后,看见男人的复印照,唇畔凉意滋生。
或许是所谓天意。
那日宴会后着手调查岳襄,他坚实的左膀右臂之一就叫吴一德,开着一家会所,混不吝混着半边黑道,据传还做着转手毒品的生意。
……
雨哗啦啦的下着,和夏树告过别,谈樱撑伞走出楼外。
雨水穿过冬卉的魂体,没有打湿她分毫。在心爱的人面前,她又变成生前的模样,亭亭玉立,除去脸色苍白,是只颜值尚可的鬼。
“我们要怎么做?”她幽幽道。
谈樱脚上穿着一双白色休闲鞋,正避免踩到脏兮兮的水坑溅湿。
她没回答,只是偏头问:“不去和他多呆一会儿?”
冬卉苦笑,“我不能。何况他看不见我,没有任何意义。”
“你会入梦吗?”
“就算进入他的梦境,他多半醒来就会忘得一干二净。”
走出小区,谈樱站在路边等公交,四下虽人迹寥寥,她还是在一边耳朵塞上耳机,讲话时不至于突兀吓人。
“吴一德和你之间有纠葛,夏树知道吗?”
冬卉脸上闪出震惊的脸色,“你…你怎么知道吴一德认识我?!”
谈樱目视远方,伞下容颜如玉,若离得远,根本听不清凌凌的声音。
“依他身份,不至于路边随便碰到一个美女,就色向胆别生尾随入户,办完事利落灭口。夏树提到他当时是踉踉跄跄跟进门,像喝了酒,后来也是踉踉跄跄的逃,杀了你,多半是冲动行事。”
“你们之间,有情感纠纷吧。”
雨大滴大滴下着连成珠帘,一辆绿色公交车远远驶来,在月台前停了停,后车门下来三两路人,又嗡鸣着开走。
谈樱撑着伞,一动不动。
冬卉身上聚着浓浓黑气,整张脸陷在阴影中,阴气森森。
气温不觉降低几度。
“是。”良久,她吐出一口恶气,“我真后悔,当初没在针头上抹点氰酸钾毒死他。”
其中纠葛,便是另一个故事了。
年轻漂亮的小护士好心救了身负重伤的混混,从此便不幸被缠上。冬卉早已情定夏树,自然瞧不上满身江湖气的吴一德,怕夏树担心,她把被人纠缠的事瞒的死死。
事发当日怀孕一事不知怎么被吴一德知道,她在家附近超市买菜时被喝酒上头的吴一德盯上,丝毫不知被尾随,等开门后发现身后多了个人,一切已于事无补。
她反抗、挣扎,被玷污,绝望求饶…可那人疯了,叫嚣着要等夏树回来杀了她,她去抢夺他的刀,最后丢了性命。
农夫与蛇。
听起来狗血,却真实的残忍。
“他杀了我,毁了夏树的人生,还想害他!我要杀了他…我要让他死…”
谈樱抬头,铅灰色的天空朦胧缥缈,湿漉漉的雨水声频频回荡着森冷的那句。
我要让他死。
那些带着仇恨与不甘死去的人,索求的大抵是生命的公道与亲人的安康。
……
段修与站在窗前,透过雨幕能看到外头绿油油的训练场,一群士兵正顶着大雨进行近身格斗训练。
雨水冲刷着绿油油的梧桐树叶,发出吧嗒吧嗒的声响。
恍然回到几年前。
老院的屋檐嘀嗒嘀嗒落着雨,她立在屋檐下,满目忻悦,仰头望着朦胧天际,干净温柔的似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