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薇听了,不禁有些兜不住面子:“景时哥,我们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你就算讨厌我,也不能这样直接对我说吧,你让我面子往哪搁啊?”
白景时将衣服搭在身上,面无表情地说道:“不好意思,我这人向来直接,嘴毒,心更毒。你要是受不了,直接走人便是!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他说着,便推开门,往楼下走去。
刚走到楼梯口,便听见沈佳薇跟在后面小声抱怨着:“景时哥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叫苏茵的卖花女?她有什么好,长得也就一般,性子也不好,当着那么多的人不给你面子,而且还喜欢别人。你要是把她娶回来,不是明摆着自己找虐嘛!”
她在后面像个长舌妇一般唠叨着,白景时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转过身,沉沉道:“我娶不娶她是我的事,她嫁不嫁我是她的事,合着这事跟你没有一点关系,用不着你操心!”
他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沈佳薇在一旁看了,气的直跺脚。
公馆里的仆人看了,都有一丝尴尬。
实在待不住了,她便回去了。
白景时这次去的是码头,据说是一批货到了,许岐山吩咐他的时候。也没说是什么,只说是笔好生意。待他跟洋人交涉的时候,才知道是批药品。非常时期,药品自然短缺,可大多数都是军用西药,政府控制严格,许岐山要这批货,显然是要以高价卖出,赚的盆满钵溢。就算价格再不合理,但它们见效快,自然不愁买家。
想到这,白景时不由有些不快起来。这种事让他来做,显然是信任中带着一丝不信。若他走漏一点风声,这药自然到不了许岐山手上。可若是完好无缺到了他手上,若政府追究,白景时自然逃脱不了罪名。左看右看,许岐山都是在考验他。
可偏偏巧了,他白景时也不是什么大好人,事既然答应了,他自然会做好,不过吧,吃一堑长一智,这次过后,不会再有第二次。小聪明谁都有,也不专属他许岐山。
将一切交接事物核实好,白景时便让人将货带走,直接送到许岐山规定的地方。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不经意间看到了苏茵。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这种地方也能碰到,不知道是个什么缘分。
叫手下将东西好好送给许岐山后,白景时便说还有些私事,便一个人朝北边走去。那些跟着来的人,以为他还有重要的事跟洋人谈,便上了货车,直接走了。
带他们走后,白景时才调转步子,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掏出一只烟,在一旁静静看着苏茵。
冬阳下的苏茵,一张小脸白的透亮,有种晶莹剔透的错觉,唇角微微上扬,眼里却是毫不掩饰的喜悦。而她对面,站着的是儒雅端方的陈铭瑄。
“铭瑄哥,累吗?”她掏出丝绢仔细地帮他擦汗。
陈铭瑄笑了笑,接过她的丝绢,有些不自在的自己擦着:“没事,习惯了!”
苏茵有些失落地看了看脚上的鞋子,眼眶有些红:“铭瑄哥,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所以就不喜欢阿茵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有些哽咽。
陈铭瑄见她有落泪的倾向,连忙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没有,你别瞎想!”
苏茵看着那双握着自己的手,不由心中一喜,抬头看着他,道:“嗯,我不瞎想。中饭吃完了,我就先回去了。周日不要上课,你自己干活注意些,阿姨的病若是还要钱,你来找我,我会想办法的!”
陈铭瑄点了点头,摸了摸她的脸,说了声好。
白景时在一旁看着,差点没被烟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