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究不是属于我的男子。
看着他飘飞出去的身体,我感到自己的心也飞出了自己的身体,化做了这夜空的清风。
我再也感觉不到自己的重量。
是啊,心都不在,身体只是空壳,又怎么会有重量呢?那一刻,我的眼泪汹涌而出,在月光的清辉下顺着面颊流下,那是我第一次流眼泪,我不知道以后的岁月还会不会为了他倾尽自己的泪水。
如果说爱情之花需要泪水的涵养,而我的眼泪真的会浇灌出那朵摇曳的花吗?痴情真的是一把对准心窝的刀,伤的只是自己?他伤得重了,正如我现在伤痕累累的心一般,随时都可能死去。
那晚,我终究来到了他养伤的榻前,握着他的手,我的泪水潸然而下。
他是我伤的啊,我为什么要伤他呢?伤他一分我心的痛会是千百倍的啊。
而他,又怎么会那么傻,用自己的身躯去保护自己连面都没有见过的女子呢?我恨他。
恨他不珍惜自己的生命,恨他的痴情和狠心。
他终于复原了,也更坚定了他的爱。
我只是远远的看着他和自己的爱人在一起,我多希望在他身边的那个人是我啊。
他在陪着他爱的人,而我在远处看着自己爱的人又何尝不是一种平和的幸福呢?其间我们也见过几次,我也曾淡淡问他,我嫁给你好吗?他一怔,随即转换了话题。
我的脸上虽然还挂着笑容,但是我的心有着针尖划过般的痛。
他还是不会接受我。
我唯有垂下眼帘,回味刚才那深切的痛苦。
我为了让他找到自己失踪的爱人而受伤,他们也因此重逢。
看着他们紧紧相拥,我只有转身离去,带着身上的伤和心底的痛。
看着天上飘飞的雪花,我觉得自己的心也像雪花一样般冷冷的,碎碎的。
却又飞扬不定,不知归处。
雪是雨水的灵魂,而我的灵魂呢?是不是已经遗忘在刚才的山顶,抑或根本就没有回来过。
我终于还是在山脚等到了他,我受伤了,他理应追来关心的,即使我知道也许是她叫他来的,我还是很开心,早已不复刚才在等待时的又焦灼又甜蜜,既有微妙的希望又存落空的隐痛。
看着他细心的为我擦拭着伤口,却又小心的回避着我爱恋的目光,我的心时而甜蜜时而忧伤,如雨中的荷塘般波澜不定.而这个夜晚却注定成为我生命中的烙印,用我的一生也挥之不去也许多年后我会忘记为这个宿命的男子付出过多少,倾注过几许;而这晚皎洁的月华,跳跃的火苗,升腾的水雾都将永会于我的心湖中呈现,汹涌,照耀、而我也将铭记这段生命中的铭刻。
我也知道,他这一生也不会忘却今晚。
他忘不了今晚的眼眸,今晚的双手,今晚的温柔,今晚的挽留.伟大的爱情都是对理性的背叛,我知道.所以我爱上了自己的梦魇,就如夸父恋上太阳一般,终其一生的追寻,目的也许就只是追寻吧?爱是虚空,爱如捕风.他的心真的是风织成的吗?世间真的没有一个女子可以将它拢于指缝,收于掌心吗?而我离去的背影真的不能让他追随哪怕一记眼风?他已经成为了可改变天下势力的人,我知道他现在正在京都做一件可以改变天下气运的事情.所以我留在阴暌派等他.我已经是掌门,师父已经在她最爱的人的身边逝去,临死她也没能握住她用尽一生都想握住的那只手.她们在咫尺,心呢?也许比天涯还远吧.这天,那个白衣飘摇的女子忽然找到我说他快以身殉道了.我的心马上被纠结在一起,我从她平静无波的面容中看到了她眼中的焦急和心痛.我也知道她已经爱上了他,不比我的爱少一丝一毫.我们赶赴了京都,当我踏入那道改变天下,改变历史的城门时,天上忽然飘飞起了大雪.同时我也看见了倒在雪地的他.他真的死了?我满心空洞的来到了他的身边,我只知道呼喊着他的名字.我的泪从脸上滴落,未到地面便已化为冰粒.雪可冻结一切,但是可以冻结住时间吗?如果能,我会代他而死的.他真的死了吗?以后天下之大哪里才可容纳我的心呢?他的衣袂,他的笑:他的深情,他的痴.以后又将到那里去寻找呢?那天的雪不仅埋葬了他的身体也同时埋葬了我的心.后来,我知道他复活了.可是我没有去找他,我知道他有了她的陪伴是幸福的.可他在春执红袖秋牵手时:在花开叶落时:在月华似水,松涛如鸣时:他会偶而的记起我吗?我有时也淡淡的想着.以后山高水远,重逢如梦了.现在的我心里已经没有了当初那澎湃的汹涌,可涓涓的细流更能让我幸福和回味.同时我也明白,有些事,有些人,我们注定无法得到,唯一可做的就是不要忘记.情如化雪,你以为它会消融与阳光中时,它已经渗透你的肌肤,流淌于你的血液,穿梭于发稍,指间,如影随形,一生一世.十年后,我终于又来到了京都.我知道他也会来的.他来是为了看他的理想.而我却是为了我的爱人.我看见他了,他身旁还有那位他用生命去爱的女子.我打消了相见的念头,我让才十岁的弟子给他送去了水果和我的话语.我在上面写着,我虽然得不到你的心,可我得到过你的人.爱你恨你,一生一世.是啊,女子最好的十年年华,她最爱的人都不在它的身边,这也许就是最大的惩罚了.白云悠悠,枯叶片片.十年的时光能改变的只是面容,而我的心如故.我回身走了,我知道我的爱就如我决绝的铃铛声一样会永远回响在他的心里,弥久不去.即使他不爱.而他儒雅的眉眼,深情的眼,薄雾中的背影,回身时的衣袂也只能在回忆中找寻了.天上的烟花终于绽放了,那一刻我的泪也流了出来.我知道我已经把我的绝美在他的面前怒放了,花开之后,再无遗憾.记起时正是忘记,怀念最浓时,没有怀念,只有再见,像海最汹涌时,没有了浪只有惊天动地的寂寞.雾唤风月悲为谁不知道,她在夜空中飞舞的时候有没有抬头看过天空的明月,弯弯的,如她的娥眉,弯弯,似她的名字。
可是今晚只有星星,没有弯月。
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体会婠婠的心情,那种痛其实并没有比身上的伤来得疼,好象只是隐隐约约,可是为什么眼泪没有办法控制,是耗尽所有的功力也解不了的毒。
也许在她说“我是徐子陵的女人”的时候,也许在她缠绵妩媚为徐子陵拔剑的时候,也许在她一声声喊“子陵,子陵”的时候,她都没想过她爱的人眼眉淡淡,修是道,断是缘。
偏偏她只是一直以为叫“子陵,子陵”总亲密过那连名带姓的拘礼;她只是一直以为只要在他的身边,不要长生决,救他帮他,放弃魔门了,总还是会欠下人情,近而欠下情;她只是一直以为她的子陵总不是师傅等的石之轩,会一等二十年。
只是婠婠啊婠婠,你也是一辈子,一生一世的爱和恨。
谁愿是婠婠,我想即使是婠婠,她也宁可不做这可以流芳百世,万古长青的女子。
她是一袭红衣,她是魔门妖女,她是人人为之倾倒的女子,她是烈的酒,是让你死的药,她是爱徐子陵的绾绾。
仅仅是最后一句话就让之前的所有化空为零,就仅仅是个徐子陵她就变成了另一个人。
虽然率性,妩媚,妖艳,果断,甚至是毒辣皆在,多了爱,转个身是立地成的佛。
在雪山上,婠婠的计策是情非得以,是迫于无奈。
救了师仙子,救了徐子陵,却救不了自己的心。
世间女子到了这个境界,属于自己的情怕是早已千创百孔了。
《大唐》爱拍背影,若说寇仲的背影是情到深处的英雄,玉致的背影是默默付出的小白兔,那婠婠是什么呢?是寂寞,是无奈,是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对别人爱修成正果的悲哀,还是最后谢幕时候的点点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