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不防,顿时失了重心,在水里挣扎起来,幸好那只结实的手臂托住了她,将人捞了起来。
水珠在她眉眼上滚落,十六好容易才睁开眼,却瞧见了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清风中,暗夜里,素霜似的将李玄慈的面容镀了层纱,而他身上穿着的,竟是一层艳如血色的锦衣。
“我来讨债了。”
面对十六惊讶的眼,李玄慈只是微微俯身,然后用牙尖猝不及防地咬上她绵软的耳垂。
什么债?!
十六初还堂皇,好一会儿才想起之前的戏言。
“我喜不喜欢,自然看你愿不愿意付出代价交换。”那时,他是这样说的。
她、她不喜欢啊!
十六刚要开口辩解,可不小心又多看了一眼李玄慈。
那层极薄的艳色虚虚拢在他身上,沾了水的地方紧密地贴着身体,衬得他如玉一样带着寒光。
一袭艳锦,像沐了满身的血,与李玄慈眼尾那抹极浅淡的薄红交映,如饮了酒,多了意乱情迷。
被她方才扯乱的衣襟松散开来,露出锁骨和半边肩,肌肉的线条流畅得没有一丝赘余,锁骨陷进去一痕,如此漂亮干净,叫人心生出妄念,想咬上一口。
这是少年人的身骨。
如松竹挺拔,如明月皎洁,如夜雾凉薄。
这袭锦衣又为他添了抹媚色,李玄慈颜色生得极好,甚至美得有些难辨性别,只是平日为戾气所掩。
如今着了女装,细细的腰一掐,白净的锁骨半露,血色的裙摆在夜色下的水中沉浮。
连那半散了的头发都那么的恰到好处,红色的发绳松了一半,长长的丝络垂在云雾一样的乌发中。
一切,都将他勾勒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这种美如利刃一样带着凉寒刺进任何看见他的人心中。
足以蛊惑一切,足以毁灭一切。
十六渐渐说不出话来,连眼都失了光。
只容得下这个艳到极致的少年的身影。
多了迷失,多了渴望,多了说不清的情与欲。
她没有说出口,可李玄慈却懂了。
他笑了下,薄唇勾了一点弧度,只这一笑,就将那艳色烘得越发诱人了。
湿热的舌头钻进十六的耳骨间,叫人腰眼发麻的声音,钻进她细细的耳洞里。
“捉到了。”
蠢兔子,无可救药地沦落进男色的陷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