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安准备了逃亡的车,他们按照原计划,匆匆朝码头奔去。他在离岛的机场准备了离境的飞机。
她鲁莽地前来南岭,跳入这个陷阱,最后留下一地狼藉,慌忙逃离。
他们把车弃在码头,罗安拎起一个防水包,里面是两人的证件、现金和一些必需品。他们跑到预先准备好的游艇旁,他把包扔进去,跳进游艇。
他伸手扶她,一道刺眼的车前灯光照过来。
她遮住眼睛,听到枪上膛的声音。
罗安跳回到岸上,马上有枪指着他。
江研彤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你最好也别动。”
光线散去,祝笛澜放下手,看到她高傲的笑。
她依旧穿着方才在赌局上的礼裙,只是没有了惊慌的情。
她身后跟了周斯,是她最近身的保镖。他手里举着枪。
祝笛澜冷冷地问,“想干什么?”
“这么急着走?”江研彤走到她面前,凑近她耳语,“我们还没有好好喝一杯。”
“有话直说。”
“其实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她怡然自得的语调被周斯的情打断,她捕捉到他骤然僵硬的情。
他身后的阴影里露出半只眼睛。
韩秋肃用枪顶着他的后背,推搡了一把,低声威胁,“把枪放下。”
江研彤的表情僵了僵,她以前就知道“独狼”的本事,但他这出鬼没的行动实在是可怕又招人恨。
她翻了个白眼,摆摆手。
周斯把枪收起,韩秋肃掐着他的手却没有松。
“就不能让我把话说完吗?”她气得直哼哼,“我要是要对你的老情人下手,至于一开始帮你吗?”
韩秋肃依旧不肯退步。
祝笛澜先开口,“我时间不多,你有事找我,就直说。”
“你非走不可?”江研彤的语调缓和许多,“我很乐意留你多玩几天,十天半个月都可以。”
祝笛澜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玩法,只怕凌顾宸要是听见了,要一脚油门倒回来发飙。
“我确实没时间。”她也柔和下来。
“行吧,”江研彤微微叹气,“你走之前多少能帮我做件事。”
她抬手示意,周斯从车上拖下一个五花大绑的人,他头上被麻袋罩住。
他被一路拖到祝笛澜面前,被逼着跪倒在地。
韩秋肃收起手枪,站到她身旁。
江研彤露出好事的笑容,“我一直找不到机会收拾他。你在,既送给你做个人情,也算帮我个忙。”
周斯一把扯下那人头上的麻袋。江应竺一时适应不了这突然的光芒,躲闪着眨眨眼。
祝笛澜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眼里凝结起冰冷的杀意。
江应竺看到她,满脸惊讶。
“你是不是很失望?没有抓到我。”
他嘴硬,“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的身份一暴露,满世界都是要你命的人。”
韩秋肃的手猛地攥成拳头。
她微微扬头,“为了钱吗?”
江应竺咬牙,“你不要跟我作对!你想清楚!”
祝笛澜不再发问,她拿过韩秋肃的手枪,果断一枪打在江应竺的肩膀上。
他疼得嚎叫,在地上打滚。
江研彤不为所动,脸上是冷血的微笑。
码头上方只有月光,江应竺哀嚎着哭泣,再没有其他声音。
“让他跪好。”
韩秋肃把他拎起来,压着他的肩膀,让他重新跪在她面前。
江应竺脸色惨白,左边的身体浸在血泊中,恐慌得几乎喘不上气。
她举枪对着他的额头,“你还太嫩,不知道什么叫代价。”
“你不敢的……”他说给她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支支吾吾的,“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不能开枪的……”
她的手非常稳,手指按在了扳手上。
“姐!姐!救我!”他疯狂地大喊,侧脸想去看江研彤,却怎么都找不见,只能看回祝笛澜,“你知不知道我爸爸是谁?!你……”
“你没有资格与我作对。谁也别想拿我的家人威胁我。”
她狠狠地低声道,随后手指果断扣下扳手。
一声巨响之后,惨痛的叫声消失无踪。
江研彤不屑地撩撩头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她摆摆手,周斯从车上拿下一个尸袋,要把江应竺裹起来。
她瞪眼,“搭把手吧两位?做这种事我只能带一个人,带多了走漏风声怎么办?”
祝笛澜对他们点点头,罗安和韩秋肃才帮他一起往尸袋里填石头,搬到周斯的游艇上。
江研彤满意地看着他们做完这件事。祝笛澜看向她,“你打算怎么跟你爸说?”
“不争气的儿子成天不着家,失踪在哪里,我怎么能知道?”她轻笑,“但能看到他妈那副哭丧脸,我一定很高兴。”
“你现在能不能放我走?”
“呦,我真怕你问我。”她语带嘲讽地看看她手里的枪,“你确实比我想象中狠。我以为你不敢动手,还得我自己来。我要是说不放你走,下一发子弹是不是打在我脸上了?”
“你知道就好。”
“脾气是横。”她好地靠近她,“以前是有凌顾宸给你撑腰,现在呢?攀上沃德了?”
“在我走之前,你与我做个君子协定,”祝笛澜用左手抓住手枪抢把,空出右手,“今晚的事,仅限于你我之间。”
江研彤挑眉,含笑审视她,最后握住她的手,“反过来说,这也是我的要求。如果你敢把今晚发生的事捅出去……”
“后果是双向的。”她接话。
江研彤格外满意,她的右手忽然使力,拉了她一把。祝笛澜向前一步,与她几乎贴着脸颊。
“我在泊都听到的那些版本,有一个是真的,对吗?”她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你是不是苏逸的妹妹?”
“这重要吗?”祝笛澜的声音很轻,嘴角有秘的笑。
“否则你敢顶着他的名号,大摇大摆地进我的赌场?”
她顿了顿,“我与他关系亲近,你怎样想都可以。”
“哼,果然还是你。同时段交一袋子男朋友。”
“你向来不谈感情,只谈生意。与我也不要扯没用的。”
“怎么,你与凌顾宸分居这么久,还在帮他打理生意吗?”
“不是他,是苏逸。”祝笛澜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我是在与你谈与沃德先生的生意。”
江研彤有那么一阵子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