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地掉眼泪,“不要……我的妙妙……别再这样……”
“不会的,”韩秋肃安慰道,“你没有在流血了,没事的。”
她握住他的手,恳求地哭,“你要保住妙妙啊,求求你,这一次她一定要没事啊……”
“别哭,我答应你。”
心湖别墅离瞳山医院不远,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她在救护车上依旧紧紧握着韩秋肃的手,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好在胎儿的检查结果一切正常。她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产,不愿冒任何风险,谭昌便安排她住院。
她的身体本身就难孕,这次怀上,肉体上的苦一点没少,只是她心里觉得幸福。
出血是流产的征兆,胎儿快要足月,谭昌给她两个选择,一是现在就剖腹产,二是时刻观察胎儿的情况,只要稳定就等待。
但她为此要多受很多苦,这一个月她都要平躺在床上,以这样极端的方式养胎。
她想都不想便接受这个方案,她不在乎受苦,只要给女儿最安全的出生方式。
凌顾宸很快感到,去握她的手,“笛澜!”
“我没事了,”苏琬情绪稳定了,对他笑笑,“别担心。”
他舒口气,“发生什么事?”
“有点出血,但是妙妙没事。”
“我关心你,你有没有事?”
“保险起见,我就这样躺到妙妙出生。在医院里,监控胎心,有点不对劲就进手术室,没事的。”
凌顾宸脸色惨白,还是有点缓不过来,他试着平复心绪。
苏琬安慰地摸他的脸,“你还有事就去忙吧,秋肃会陪我。”
“不重要,不重要。”凌顾宸摆摆手,在她身旁坐下,坚定地握着她的手。
“我可能要睡一会儿,有点累,没法陪你说话。”
“嗯,你睡。”
韩秋肃也轻声道,“睡吧。”
她又闭上眼,昏沉沉地睡去。梦里她依旧有点不安,好像梦见空虚又缥缈的宇宙。
谭昌先前就告诉过她,她其实不适合怀孕,能留住孩子已是幸运。她总是不甘,总觉得对不起那个夭折的儿子,非要豁出性命去再拼一次。
这一个月,说长也不长,可每一天都是折磨。
她甚至不敢有大动作,连吃饭也只是侧着脸,吃最简单饱腹的食物。她的头发盘在头顶,手上挂着营养液,像是做月子。
白天都是韩秋肃陪她,凌顾宸则晚上来,给她按摩小腿和手臂。
凌顾宸用毛巾轻轻地给她擦脸,她笑得害羞,“你没见过我能邋遢到这个地步吧?”
“是吗?”他故作认真地打量她,“邋遢的时候都那么漂亮,打扮起来可怎么办。”
她咯咯地笑,“我都觉得我发臭了。”
凌顾宸把她的手放到唇边,闻一闻,亲一亲,“是你的香气,我闻得出来。”
她笑得甜蜜,“顾宸,你答应过我的。”
他的色暗了暗,“你们都会没事的。”
“我不知道……”
“别这样说。”
“我不能再失去孩子了,你看着我。”
凌顾宸叹气,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凑近她。
“我不会主动放弃的。我只是……如果再出意外,”她紧紧攥住他的手,“一定救妙妙,答应我。”
他低着头,许久不语。苏琬没法逼他,她看得出他很难受。
可他再望向她时,她才发现他掉了两滴眼泪。
他从没这样脆弱过,从未在她面前哭过。他是她见过最坚强的人,她见过他动容,没见过他的眼泪。
她轻轻摸他的脸颊,“顾宸……”
“我觉得我没用,连你都保护不了。”
“我一直依赖你的保护而活,”她温柔地安慰,“与你在一起,我很有安全感。”
“我总是在想,我真的能与你分开吗?这个答案越来越清晰,我不能让你离开我。你不在身边的时候,我总觉得生活里少了一块拼图。”
“现在多了一块了,我们有个女儿。”
凌顾宸疼惜地摸她的脸颊。
“只要妙妙没事,之后我都听你的,好吗?不论你安排我出境,还是去精病院……”
他猛地吻住她的唇,留恋地贴着她的脸颊,“你知不知道,我多想回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天。”
苏琬又哭又笑,“为什么?”
“我发誓我会好好对你,一分一秒都不浪费。”
她的眼泪滴在枕头上,嘴角的笑却格外甜蜜,“我也没想到会与你在一起。”
“以前你问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我想通了,我对你是一见钟情。”
她噗嗤笑出声,轻柔地贴他的唇,“你都编这话哄我了?”
“第一眼我就觉得你漂亮。”
“你那是色欲熏心,哪有感情可言。”
“你出现,像是命运。可我知道我不能用感情去看待你,我用理智压和算计过所有的情感。但一看到你与别的男人在一起,我就不舒服,吃醋,生气。”
苏琬笑得眯起眼,乐了一阵才发现,他竟然是很认真地在说这句话。
他缠绵地吻着她,“我犯了大错,我只想从开始就专心致志地爱你。”
她忽然感动地说不出话,只是笑。
“笛澜,你是我唯一的家。”
她亲昵地搂住他,“没有如果了。但我现在一样开心,我们一样很幸福,对我来说足够了。”
“我不想与你分开了,还有妙妙。”
苏琬紧紧搂住他,他们又哭又笑地拥吻着。“我答应你,我和妙妙都会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