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笛澜吓了一跳,轻轻叫了一声。
那娃娃开始唱起歌来:“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覃沁早已憋不住,笑得伏在办公桌上,“你刚刚那个表情,我真应该录下来,哈哈哈哈……”
祝笛澜被气笑,叉腰看覃沁在一旁没正形的样子。
她自己都觉得丢脸,竟然还被这种骗小孩的东西吓得尖叫,发出那声尖叫的后一秒她就懊恼得不行,只得挂着生气却无奈的表情。
覃沁笑得止不住,祝笛澜伸手去掐他,嘴里还抱怨着:“你……你这个人真的是……”
覃沁被掐得嗷嗷叫。凌顾宸也笑着去抓她的手,让她别再掐了。
“你把那小丑拿开。”凌顾宸对她说。
祝笛澜把小丑拿出来,底下是一个珠宝盒子,里面放着一套海瑞温斯顿的钻石首饰,一条长长的发饰和一对耳环。
覃沁大咧咧地揽住她的肩,“提前祝你生日快乐啦,我只知道你喜欢首饰,就挑了这个。这是我跟我哥送你的生日礼物。”
“谢谢。”祝笛澜看着他,有点感动。
一方面她有点抵触这两个人,一方面却有点依赖他们。她看向凌顾宸,戏谑地问,“你也有份啊?”
凌顾宸破天荒没说什么坏话。
祝笛澜小声对覃沁说,“你知道我不过生日的。”
“生日不过,礼物要收。”
覃沁逗她,“过生日就开心点啦。毕竟以后不开心的日子还多着。”
祝笛澜正感动着,被他这么一说,白了他一眼。
“要不要留下吃晚饭?”覃沁笑嘻嘻地。
“不了,我回去了,我跟秋肃说好……”
“啧啧,你都没时间陪我了,我还挺伤心的……”
“话说回来,你跟韩秋肃闹归闹,我可得跟你说清楚,”凌顾宸突然插嘴,“我们最后如果谈不拢,我是肯定要处理掉他的。你也不要把现在这些逢场作戏当真了。”
这话狠狠敲了祝笛澜一下,把她脸上的笑容都敲掉了。
她没意识到自己只要想到或者提到韩秋肃就会自然地浮出笑容来,这一切,凌顾宸都看在眼里。
两人对视了几秒,她淡淡地说:“知道了。”
黄之昭在医院的独立病房里看书,他身上还贴着些监测仪器,护士定时进来查看。
推门进来一个高大的男人,鸭舌帽沿压得很低,盖住了他大半张脸。
“是你呀,坐吧。”黄之昭看了他一眼。
韩秋肃拉了把椅子在他的病床边坐下,“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或许真的只是意外呢,我在等交警的调查结果。”
“黄律师,你不能这么理想主义化。媒体上的舆论把这件事跟万鑫集团联系在一起。”
黄之昭笑笑,“那起码不是万鑫了。”
“泊都大部分的报刊媒体业都在万鑫旗下,还有谁能引导这种舆论?”
“凌氏一直在慢慢从万鑫手里抢夺这份舆论战地,”黄之昭依旧很平和,“凌顾宸,成效不错嘛。他比他父亲更果断狠毒。”
“黄律师,之前拜托你调查的那个案子……”
“那是个悬案,快二十年前的卷子了,证据链很不清晰——甚至没有有效证据可言。我细细看过,并没有找到其他什么更有力的线索。”
韩秋肃低头,使得他整张脸都隐藏在阴影中。
“我确定那件事的主谋是凌剑坤,可是从法律道路上,我已无法得到任何正义。”
黄之昭有些遗憾而愧疚地看着他,“二十年前你也还小,记忆或许也不准确。”
“这么多年来,我通过很多方式——并不合法的方式,查出并确认我父母被谋杀的主谋就是凌剑坤,当年被他因利益冲突而谋害的还有很多人。我父母沉冤至今,凌氏却在他人的血肉上发展壮大至此。”
“这么多年其实你也做了很多错事……”
“我不在乎,”韩秋肃仰起脸,第一次与黄之昭对上目光,“我在等你彻查凌氏,看来你的成效并不明显。”
黄之昭叹了口气,眼前闪过一个女孩的身影。
“我会查他,可我同样不想害到无辜的人。”
“我就跟你不一样,只要能搞垮凌氏,死多少人我都不在乎。”
“你的做派,让我无法与你达成共识。”
“你不需要与我达成共识。我会用我的方法找到凌氏那些地下交易的突破口,而你也可以用你所谓的公平和正义,冒着像今天这样的生命危险来与他打一场持久战。”
“秋肃……”
“廖逍与你是多年的好友,也能默许凌顾宸对你做出这样的事,你对他们这群人到底还抱有什么幻想?”
韩秋肃说完转身离去,独留这个老人坐在病床上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