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月昭知道,他是人,不是。
是人就会受伤。
但当她问起时,他却对那段过去只字不提。
卫炽见她情绪不高,故意逗她,“怎么,心疼你夫君?”
她也打起精,陪着他闹,“疼,可疼了。”
卫炽低头揉着她的手,沉吟半晌还是没忍住,“昭儿,我想着你父皇的圣旨这半个月内就会下来。你答应我件事好不好?”
少见他如此模样,华月昭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只听他接着说,“我走了,给你留了一支影子卫,若有意外,可暗中护你周全。”
她一听皱起眉,“我在城里好好呆着能有什么意外?”
卫炽幽幽补了一句,“就怕你不在城里好好呆着。”说完他就后悔,心里嫌自己话多,跟她说这些干嘛,得了,又得哄了。
圣旨快马加鞭在月末送达时,城内几位夫人来府中做客,“早就听闻侯爷为夫人特意从蜀地运来了一棵蓝花楹,听闻花开时繁密如紫雾,妾还从未见过这花。”
华月昭浅笑着说,“待花开时,会给各位夫人下帖子来赏花。”
妇人微微一拜,“妾就先感谢夫人了。”
这时身后小丫头来传,“老爷回府了。”
几位夫人一听,便连忙说着,“既然侯爷回来了,那妾就先告退了。”
华月昭不动,几位夫人也不敢走。这时她抬抬手,月见端来一绣盘,上面呈着一个墨色荷包,她捡过来递给挨着最近的一位夫人,“千户夫人。来看看我这绣得荷包如何?”
千户夫人愣了愣,只得硬着头皮接过,荷包上绣着看不出形状、似花非花、似草非草的几片叶子,针脚也歪歪扭扭,实在夸不出口,也只能说,“这荷包颜色倒是好,很衬侯爷。”千户夫人倒是憨厚人,“夫人金枝玉叶,又怎需亲自做针线活。”
说到这儿,见藜芦姑姑匆匆进院,“夫人,侯爷回府了,如今就在院外。”
又来这下夫人们都不敢再坐了,亦告辞从角门后各自回家。
待人散尽,她才懒懒起身,出了远门看卫炽站在院内廊下,俩人隔着一射距离,她也不继续走,卫炽也是无奈只好向她走去。
俩人在蓝花楹树下,卫炽过来牵她手,她也不愿走。卫炽慢慢道,“你父皇的圣旨到了,西北军于叁日内出征,入蜀平叛。”
“你准备怎么打?”
他手环着她肩膀,“从祁连山入蜀,八日内可至剑阁。”
她抬头,眼睛睁得大大,“从雍州城内至蜀地,你们八天内行一千二百里,不要命了?”
他笑她,“打仗的事交给你夫君就行,夫人不要担心。”
华月昭手里攥着荷包,低头给他系在腰间,“这荷包上绣得是牛伤草,别嫌弃它丑,师傅说它能抵御兵器的伤害。”
系完后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唇间说道,“蓝花楹七月开花,我在城内等你,你要全须全尾地回来陪我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