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沐白口吻很淡,有一股自信的意态在其中。
“看看也好。我们虽不专研医术,门中有些法子,比世间一些庸医仍要强些。”
清漪仍想推拒,齐沐白却不容她拒绝。
“我与世间医者不同,其实在下是个修道人,出自仙门,能看到寻常医者看不到的东西。此番受陛下之邀,回京任国师之职。”
他说起皇帝,并未有多少崇敬之色,倒真像个方外之人了。
只是说不通啊。修道人?先皇笃信妖道,宠信“一心向道”的郑贵妃,险些将太子废了。后来太子登基,厌恶僧道棍之流,以至于京中没有这类人敢出没。京中的权贵烧香拜佛都要去京郊。
容辞怎么会和这类人做朋友?
她忍不住反复打量着齐沐白。
还有,他说皇帝请他当国师?莫非这位陛下病得久了,不耐烦与大夫们打交道,走上了父辈寻求长生的老路?
她观察齐沐白的同时,齐沐白也在温和地注视着她,心中升起的惊诧不比清漪要少。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执意要看,清漪只得从了。她请齐沐白坐,又令侍婢上茶。
齐沐白果真为她诊脉,凝思索着什么,又细细端详着她的掌心,好似在看手相。
……真像个棍做的事情了。
她还没穿越的时候,有位好朋友假期去道教名山旅游,回来后说起道观里的道长借看手相之名占女香客便宜,不知道是真道长还是假道长。
想到这件事情,清漪不禁一笑。他要看就看吧,连穿越这样的事情都遇上了,说不定真能看出什么呢。
如若说容辞好似一柄凛然的利剑,齐沐白就如同江上清风。
他有一副极好的样貌,单单站在那里,说是棍都太委屈了。若他摆个摊子给人看手相,一定很吸引女客。可是他的行为毫无不妥之处,说是诊脉就诊脉,说看手相也只是看看,不曾与她有多余的肢体接触。
齐沐白以手指掐算着什么,情专注。清漪屏息静气地等待他的判断。
终于,他收回了目光,饮了一口茶。
清漪忐忑地询问道:“道长,可有不妥?”
齐沐白沉吟着,似在考虑如何开口。清漪更紧张了。
“姑娘放心,没有不妥之处。我是恐自己判断错了,多算了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