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一紧,坏了,出岔子了。
我急忙问:“到底是哪里不对?”
他生气地一指桌上的那幅画,“这张画是假的,是赝品!”
我感觉到有一柄重锤重重地砸在我的头顶。
头痛欲裂。
我极力让自己冷静,不要慌。
我问他,“哪里不对,你倒是说出个理由,再说是不是赝品。”
他指着那幅画的画面说:“你看看这墨色,董源是五代人,离现在有一千多年,他的画墨色不会还没沉到绢底吧?”
我拿起放大镜仔细地看了看。
张近正说得没错,这幅画的墨色的确是浮在绢的表面上,并没有深入绢的肌里,一千多年了,这是不可能的。
张近正又说:“你再看看这印,你再看看我这印。”
说着,他从旁边的一个公文夹里拿出几张透明薄纸有扔到桌子上,继续说道:“我这几张纸上的印,是从董源的真迹上描下来的,你再看看你这张画上的印,明显小了一圈儿,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虽说我不是什么业内大,可是怎么说我也在这行混了几年了,也做过几次旧。
如果画上的印和真迹上的印章大小有出入,那是因为作伪的人是从书里的图册里描下来的,并不知道真迹印章的大小,所以,才会有大小的出入。
我拿起张近正的那几张透明薄纸,把上面印和我那幅画上的印对比了一下,真得小了一圈儿。
这也就是说,我这幅画是一张赝品。
我傻眼了,心情跌落到了谷底。
我知道,我让贾承道那家伙给骗了,怪不得当时他急着要走。
张近正点了一支烟,黑着脸说:“行了,生意做不成,钱,你得还我。”
他要那150万。
可是现在我哪有150万呀,不但没有150万,连司马玉那50万,我也搭进去了。
我苦着脸,不知该说什么好。
张近正眼一翻,“怎么,你不会不想还钱吧,我告诉你,我们张家的钱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他说得没错。
他爹张化成以前是混黑道的,虽说现在已经金盆洗手上了岸,可是即便如此,我这种小虫儿一样的人也惹不起人家。
再说了,人家有我打的借条儿,白纸黑字的,人家就算不玩黑的,走法律程序,我也一点办法也没有。
现在,我恨不能狠狠打自己几个嘴巴子。
让你贪心,让你想发大财,想赚第一桶金,想娶白富美,想走上人生巅峰,这回好了,一下走进地狱了!
张近正见我不说话,突然咆哮道:“你听到没有,哑巴了?”
我绝望地摇摇头,“张公子,非常抱歉,我跟你说实话吧,现在我手里不要说一百五十万,就是十五万也没有。”
他鄙夷地摆摆手,“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没有钱,拿东西抵,你也是玩古玩的,手里不会没有什么好东西吧,拿东西抵吧。”
我手上现在能值些钱的东西,除了那个青铜盒子之外,就是司马玉的那本书了。
可是,那本书是人家司马玉的,只是暂时存放在我手上,不是我的东西。
我只得说:“张公子,现在我手上有一个青铜盒子还值些钱,要不然这样,我就把这个盒子先押在你这儿,等以后我……”
他很不耐烦地一挥手,“我才不稀罕那些破铜烂铁的,我不要,你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再有……再有就是那本《九曲玄门》了,不过这本书不是……”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张近正眼睛一亮,明显是对这本书的兴趣很大。
“嗳,这本书还有点意思,要不这样吧,你拿这本书抵一百万,剩下的五十万,你可以一个月以后再还我。”
“张公子,这恐怕不行,这本书是别人暂存在我这里的,不是我的。”
他不耐烦地一挥手,“那我管不着,你现在就说,抵不抵吧,抵咱们就说抵的话,不抵咱们就说不抵的话!”
他的话音儿里明显带着威胁的意味儿,如果我不抵的话,他就要办我。
这个,我听得出来。
我咬了咬牙,“行,那就抵吧,不过咱们把丑话说在前头,我这不是抵,这是押,我把东西先押在你手上,一个月内,我拿一百五十万来赎。不过,有个前提,我拿书的时候,这本书一页也不能少!”
张近正想了想,放缓了口气,“那行吧,那就这样,一个月,一个月内你要是拿不来钱,这本书就是我的了,另外,你还欠我五十万。”
“行,就这么定了。”
“那你还等什么呀,回家拿书呀。”
我打了辆车回了家,把那本书找出来,回到酒店,把书交给了张近正,又按他的要求给他打了个50万的欠条,这才把那150万的欠条拿回来撕掉了。
我刚要走。
张近正突然说道:“兄弟,我有句话,你想不想听呀?”
“什么话?”
他指了指手中的那本书,“关于第三本书在谁手里的话,你要是替我弄到第三本书,只要让我看几眼,这五十万我就不要了,怎么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