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一个人真的可以毫无底线,可以动摇无数次原则。因为爱上一个人,那人就被放在心底最高的位置,最不可触碰的地方。
松醉霖从地上翻身跃起的时候,感到后背一片凉意,都渗进了胸背,像是带着霜花的藤蔓在体内开出冰冷的花朵。他狠狠搓了一下自己面门,试图压下心头的不安。对上纹风冷,也不知道将来如何,也许前路茫茫,他终究会为了瞿东向豁出去他这条命。
他的命,他们的命都是欠她的。她想要就能拿,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情。只是这个时候,除了他以外,谁都不知道,包括瞿东向自己。对于此刻的他来说,这里一切都是陌生的,而且带着清醒的孤独感负重前行。
“东向?”声音带着颤音,回荡在偌大的空间里。
“纹风冷?”不远处响起一声略带诧异的声音,是掩空来!
“掩空来,你们在什么方向?”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松醉霖只能听音辨认方位。
“等一下,你站在原地别动。我汇聚光芒出来。”
掩空来的话音刚落,却听到另外一头响起了戎策的声音:“我们也在。我们这里!”
掩空来顿了一下没发声,估计没料到来这么多人,随即一道极其微弱的光芒闪现,隐约照亮了前路,光芒很淡,泛出惨白的亮度,恰恰和散落满地的森森白骨遥相呼应,在这片黑暗中看得格外渗人。
“这是什么鬼地方?我脚下堆满了尸骨,我说怎么踩着咯吱咯吱的。”东南方向传来了顾敛的声音,很近的距离。
“你们快过来!我这光撑不了很久!”
散开的众人借着掩空来那极其微弱的光芒,一路踩着白骨汇聚到了一起。等碰了面才发现人还挺齐,除了步西归和明斋之,还有不见下落的笙调,其他人都到了,挤在了一堆。
还是燃坤率先发现问题,冷哼一声道:“我怎么发现人越来越多了?这是要凑在一起踢足球吗?”
很早以前就幸灾乐祸瞿东向男人数量的逸骅噗嗤笑出了声,随即赶忙摆手道:“哎——你们这足球队可和我没关系。”
得了便宜还卖乖!
几个男人眼带鄙视得瞪了他一眼,顾敛凉飕飕道:“行啊,根据商场上‘传来取得’的原则,这所有权既然追回了。要是再有下次,就属于掉脑袋的行为了。”
逸骅谋算局势可谓巧思精明,可商场之上规则,他就陌生了,顾敛这句话一出,他还没觉出来哪里不对劲。
还是身后站着的横岳清看不过去,凑近轻声道:“你都把瞿东向压在床上几次了?还说和你没关系?”
哑口无言,逸骅闭嘴了,心里别提有多懊悔。他怎么就会鬼迷心窍上了瞿东向?现在想撇清关系都困难了!
松醉霖却没有搭理这群男人耍嘴皮子,他破天荒的蹲下身,主动检查起望帆远的伤势情况。对方伤到了腹部,失血过多,已经是呼气比进气多了,差不多一脚踩在死亡线上了。不过有他在,这人就死不了。
掩空来本来已经要收起掌中光芒,眼见松醉霖主动救人,心里诧异之余咬了咬牙继续坚持下来。要知道这个地方极其邪门,不知道贴了什么妖魔符咒,他竟然是法力尽失,只残留了心脉处一点,勉强能发出些许光芒。
松醉霖扭头看了眼色有些勉强得掩空来,立刻察觉到光源来之不易。他略微思索片刻后,拿出缠在腰间的医用包,开始准备一场简易手术。
“你在撑一会儿!我清理伤口后,缝合的时候你可以灭光了!”他边说边弄,速度极快,娴熟的手法仿佛一直是救死扶伤的医,哪里有之前刽子手的凶残模样。
“黑漆漆的你都能缝伤口?”一直关切着的燃坤终于忍不住发问了,望帆远危在旦夕,他满心焦虑,眼见松醉霖有施救的意图,简直忘了对方之前是魔鬼根本不是白衣天使,几乎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他身上。
“熟能生巧!何况他大男人一个,腹部缝了丑就丑点吧。以后瞿东向不会嫌弃他的。”
“啊?”燃坤做梦也没想到松醉霖会有一天开口打趣调侃,一时呆愣在旁,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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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
是纹风冷!
瞿东向猛地坐起身来,只觉后背一凉,闻声看向了对方。
纹风冷今日依然一身月白色长衫,肩宽窄腰,一身冷清,单是坐在那里举杯饮茶,就如画中之人。要不是那双眼睛藏不住的阴郁暗沉之色,简直美好的让人赏心悦目。
瞿东向勉强保持面部微笑,尽管心里已经心肝乱颤到极点,却依然装作不知一切的笑着道:“师父,我终于见到你了。上次我被他们带着到了地下,见到师父了。当时好危险,我都没有来得及和师父说上几句话。”
纹风冷闻言不语,只是慢条斯理地为瞿东向也斟了一杯茶,手举茶杯推到了面前,瞿东向顺势看去,只见那握着杯子的手修长好看,蕴藏力量,她并未多想伸手就要去接茶杯,却不曾想纹风冷反手扣住她手腕,如铁铸的一般,无法撼动。
瞿东向心头一惊,心里狂喊:“系统!快快!伪装啊!”
系统反应也是快速,就在纹风冷搭上手腕之后,立刻开启了设定剧情环节,让原本蹙眉染上一抹杀气的纹风冷随后舒缓了眉色。他目光暗沉的射向了瞿东向,眼带着实质般冷意,在她脸上一寸寸掠过,像是在审视她是否撒谎。
“结丹了。这么快——”似笑非笑,纹风冷感到手里触感,细腻柔滑,忍住心中燃起的恶意,手指几乎凝固在那细嫩的手腕上,摩挲出艳色的红。瞿东向完全不敢动弹,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境地。
真正的纹风冷,根本不是面上那般朗月清风、禁欲冷寂之人,恰恰相反对方天生带着一种血腥气,杀伐果决,戾气极重。这种人伪装了四百多年,就可见心智城府有多可怕。
“确实是为师的好徒弟。”纹风冷淡然一笑,似乎刚才笼罩的煞气不过是幻觉罢了,又恢复了以往清冷的模样。
瞿东向这才敢呼出一口气来,知道自己这是蒙混过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