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云空一席话正中白千羽的心意,她现在不缺灵药不缺元阳,根本不必再去认识那些宗门内的普通弟子,是时候该往顶层走一走。虽则踌躇满志,白千羽没有冒进,决定先去药王谷料理一下自己前些年一人单挑众多异兽落下的旧伤。
推开桑嵩的院落,里面还是熟悉的药草香味,院子里晒满了一盘盘药草,鼎炉和药炉“嘟噜噜”地冒着热气,白千羽捻捻这个,闻闻那个,临近桑嵩经常呆的屋子才放轻脚步,见里面身着绿衣的人正对着医典念念有词,她笑着凑过去从背后一把抱住他:“桑嵩,想我没?”
被抱住的男子浑身都僵住了,也不敢出声音,白千羽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可能抱错人了,但是她是谁啊,怎么可能会慌张呢,手都没松开,直接就开始低声言语调戏了:“不是桑嵩,那是哪位小可爱呢?既然不是他,你为什么不挣开我呢?”
那人仍不敢说话,也不敢动,此时从门口传来一个稍显愠怒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白千羽松开了双臂,瞪圆眼睛:“呀,认错了!”随即跑到真正的桑嵩跟前,扬起笑容道:“想我没?”
桑嵩一甩袖子,挥开了她拉住他手臂的手,显然是想起了之前白千羽也是这样,一被医好就不告而别的事。
“别生气嘛,上次的事情我可以解释!”白千羽跟着桑嵩往外走,却还回头和那个有些陌生的青年眨了眨眼睛。
白千羽跟着桑嵩走到院落里,桑嵩忽然停止,白千羽差点撞到他背上,他回过头,抱起双臂冷淡地说:“你说,我听着,解释吧。”
白千羽眨巴着眼睛:“再给我点时间,我马上编?”
桑嵩自然是想念白千羽的,他的不满也并非她受伤了才想到来找他,而是她的伤有时候太重了,他是心疼,只是有些话说出口就变了味,偏偏她还不给自己台阶下。
这次非得冷落她两天,让她长长记性不要再做危险的事!桑嵩心里盘算得好。
甫一回身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咳嗽的声音,桑嵩以为白千羽是假装的,装病这套路她也不是没用过,也没理她只管往前走,却听到身后凌乱的脚步声和弟子任德焦急的声音:“白前辈你怎么样?”
这一回头,桑嵩傻了,白千羽晕倒在地,嘴角和掌心都是发黑的污血,他让任德扶住白千羽的头,拉过手探了探她的脉搏,眉头紧皱,从任德怀里接过白千羽,打横将她抱起往自己的房间小步快跑去,一边吩咐弟子:“去烧热水把房间里的浴桶灌满,然后放祛毒的几味药草进去。”
任德盯着白千羽发白的脸色愣了一会儿,方才这张脸上还活色生香,现下确实满目病气。
将白千羽放在床上后,桑嵩拉下了幔帐,深吸一口气,除去了白千羽上半身的衣服,细细检查才发现右肩前后有四个拇指大小的已经愈合的洞型伤口,桑嵩背过身去,他需要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这女人受的伤真是一次比一次厉害,看到伤口的形状就知道她肯定是被巨蛇型异兽咬穿了右肩。每一次从她的伤口和症状推测出她经历过怎样的危险,桑嵩就愈发明白,白千羽的撒娇示弱都是装的,不过是男人喜欢看,她才这么做。
任德跑进来,正巧透过帐幔看到了白千羽莹白如羊脂玉的肩膀和锁骨,他赶紧收回视线,却听到师父吩咐他拿盆和刀过去。
“不用麻沸散或者是止痛的药草吗?”任德问道。
“不用。”桑嵩顿了顿,“包扎用的布料用最柔软的那种。”
任德送来东西之后,桑嵩也没让他退下,他倒也不敢多看白千羽,被子恰好盖过她大半乳房,剩下的部分在纱幔下显得更加诱人,他迅速别过头去,然而不行,这一点点的刺激都让他难以抑制地想起,数十年前白千羽来找他师父治伤之后夜晚发生的事情,她大多数时候还是会顾忌隔壁有孩子压低声音,有那么一次他深夜归来,看到了师父桑嵩房间映在窗户上如同蛇一般妖娆扭动的倒影和甜到发腻的呻吟,不,或许她不是蛇,他的欲望就像蛇一样紧紧盘绕住他的心,任德连忙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想象着她的态宣泄出来。
桑嵩取过一支最细的刀,沿着白千羽右肩的两个空洞状伤口切割下去,一开始涌出的还是鲜红的健康血液,没过多久汩汩渗出的就是发黑的污血,桑嵩挤弄伤口让毒血流出得更快一些,尚在昏迷中的白千羽满头大汗皱紧了眉头。在污血排放得差不多后,桑嵩用顶端带着细钩的刀子探进伤口,避开经络查探里面有无异物,果然被他碰到了什么,他维系着手的平稳,勾出那点异物,放在光亮下查探,他推测是异兽毒牙的残留物。
为白千羽包扎的是任德,看到从她的肩膀里取出异兽的毒牙,饶是血气方刚的任德现在也生不出一丝绮念。他其实还记得她救下他时的情景,她的剑术诡谲,时常剑走偏锋,旁人看来惊险无比之处,她却游刃有余,杀死他双亲的异兽最后带着眉心一点血窟窿轰然倒地,她并不想带着这个孩子,就将他扔给了桑嵩带回药王谷。
桑嵩洗过手,见白千羽的肩膀已经被包扎好,将任德吆出房间,才掀开被子,将她身上剩下的衣物除去,把她抱进药浴中。
白千羽醒来时发现自己的右臂上帮着绷带还被架着,就明白了这几个月自己不在状态的根源在哪里,果然当时就来药王谷不该自己瞎处理的,说起来最近还喝过酒,如果被桑嵩知道了肯定要挨骂。她下意识地把口鼻沉到药浴里,呛人的味道直冲她的天灵盖,她连忙从药浴里探出头,“呸呸呸”地吐出进到口鼻里的药汁。
听到背后的门发出“吱呀”的声音,白千羽忍不住脖子一缩,来者确是那个青年,他捧着纱布,恭敬地说道:“在下给白前辈换纱布。”
“桑嵩呢?”
“师父在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