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正初有点哑然,难道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
忽地,元正初觉得心里猛然一紧,又看到最后一张不是画,而是一首七言律诗。
慕容述应该很喜欢她吧?不然怎会连她随手做得一道菜都令手下记述下来。
元正初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眼眸中布着阴霾。慕容述的羞辱竟比他想象中的厉害多了。
果真男人对男人,方知如何才能扎得对方痛不欲生。
此后几日,元正初有意让自己陷入衙门琐事之中,连元府都不回了。常常一忙就是一整晚,困了便在后堂的厢房里小憩一会儿。仿佛这样就可以暂时忘记苏云青,暂时忘记他输给慕容述,且输得一败涂地。
这日,元正初刚写完如山的呈文,便带着韦沧立即起身,意欲去东西市走访一圈,探查洛阳民情。
还没等他走到东市,便发现一个井水边围拢着不少老百姓。
元正初令韦沧去查个明白。
不消一会儿,韦沧就疾步回来禀明,
“大人,是一位少女跳井,捞上来就断了气。”
元正初皱眉,“为何跳井?”
“是前几日从清凉寺救回来的少女,恐怕是一时想不开。”
话落,元正初向前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白纱裙的少女躺在那里,嘴唇发紫。一个头发鬓白,腿部似有残疾的男人,正围着她的尸首哀泣不止。
“坡脚木匠也是实惨,好不容易养大个闺女,居然跳井了!”
“这种没了清白的女人,活着才是给她爹丢脸。”
“要死死哪里不好?跳井,把我们井水都给污了。”
“是啊,这身子都被多少男人玩烂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病?”
……
几个提着菜篮子的中年妇女七嘴八舌地从元正初身边经过。
元正初的胸口竟突然觉得闷闷地,喘不过气来。
他不知那位少女活着时,究竟受了怎样的流言蜚语,讽刺挖苦,才会让她舍了父母,宁愿一死。
女子的贞洁难道真的比命还重要吗?
“大人,怎么了?”韦沧看着元正初色有异,连忙问道。
“派人给那位姑娘落葬。”元正初收回望向井边的视线,转身走着,“再送些抚恤银子给她家里人。”
“是。”
忽地,元正初停下了脚步,对着韦沧冷声道,
“从今日起,洛阳城不许再议淫僧案。如有违者,一律仗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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