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楚怡意识到异样,歪头躲陈屿的吻,手从他脖颈落到他胸膛前,“走了,我饿。”
她脸红地整理自己衣服,推开他坐起身子,从包包里抽纸巾收拾干净。
陈屿无奈一笑,淡淡亲她嘴角,牵着她去洗手间处理,出来回到原位拿过那盒朱古力,再捡起地板的书出门。
经过大门,阿伯见到都吓一跳,本在叹这顿靓饭,被突然出现的二人吓得烫舌头,看一眼手表,故意扮得好凶:“偷偷系度拍拖啊啦,即刻走,再迟多几分钟就关门大吉,到时我锁住你地出都出唔去,听日唔洗考试就好嘢了!(偷偷在这拍拖啊,赶紧走,再迟几分钟就关门,到时我把你们锁着出都出不去,明天不用考试就好玩了)”
陈屿将黎楚怡借的书放到自动归还机扫描,背对着阿伯,淡淡道:“偷偷系度食饭,分分钟被扣人工(偷偷在这吃饭,分分钟被扣工资)。”
阿伯也不怕,抠紧老花眼镜看后生仔,才醒悟他是谁:“巴闭啦,经过学校电视机都撞正你大名,咁犀利,难怪教导主任奈何唔到你拍拖(厉害啦,经过学校电视机都看到你大名,教导主任奈何不了你拍拖)。”
“偷情偷得好。”
“哇,你班后生仔真系唔惊死(哇,你班年轻人真是不怕死)。”
黎楚怡靠在门边听一大一小在聊,觉得这两人真有意思,明明都没有要举报对方的意思,却在这费口舌你来我往,看来不只有豆腐火腩饭,吹水也是所有香港男人的浪漫。
陈屿还好书过来熟稔地牵她手,对阿伯道别:“慢慢食。”
阿伯点头,看几眼黎楚怡,啧一声:“几好眼光啊,咁靓女(挺好眼光啊,这么靓女)。”
而后继续低头扒两口饭,从桌角抄一份报纸慢慢看,上面报道今年五月又逢b大考,黄大仙庙香火鼎盛。
楼道天花板的小灯一盏接一盏,两人并排走着,有学生经过,黎楚怡即刻松开他的手,而陈屿却牵得更紧。
“迟早公开。”
黎楚怡困惑地侧头望他,一瞬忘记有人看见他们在牵手,“都还没考试。”
陈屿一手抚她滑嫩的手背,另一只手插裤兜,说:“所以我说的是迟早。”
她没回应,他又用陈述性语句说:“你一直觉得我们在乱伦。”
黎楚怡反问:“难道不是吗。”
这个问题等到他们在学校外面鸿记茶餐厅落座才得到解答。
陈屿点的是黎楚怡爱吃的食物,知道她喝过咖啡肯定不想喝阿华田,而啤酒更是不能沾,所以他要的是一壶菊花茶,很规范利落地倒在她的茶杯。
“小心烫。”
“嗯。”
黎楚怡接过杯子放下,碎在茶水里的叶子晃荡,她终于想起一样东西,将那盒差点被冷落的朱古力拆开。
很漂亮,里面躺着各式各样的朱古力。
黎楚怡盯着形状华丽的甜食,问:“你喜欢吃朱古力吗。”
一个问题未解决,又抛下第二个问题。
陈屿不知她为什么这么问,只能答:“一般。”
黎楚怡似是预料他有这样的反应,“我很喜欢,虽然我没同你提过这些,但你好像都知道。”
她盖好放一边,手背垫下巴看他,眼睛很透亮,却没有在笑:“你就是能拆穿我在想什么,所以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我的想法,比如我觉得我和你是在乱伦。”
菜上好,芝士蛋通和菠萝油,一碗鲜虾云吞面和一碟炒牛河。
陈屿知道她胃口不大,把芝士蛋通放她面前,其余都放中间。
他悉心体贴地把银叉子送到她面前,说:“你问我的第一句话我就知道了。”
黎楚怡回忆之前,他们第一次同床共枕的时候,她让他看清自己是谁,他的反应并不过激,很清楚她是自己的表妹,原来这么早就心知肚明。
“那你之前是在忽悠我吗,你说我们是表兄妹没结果,把我甩得那么洒脱。”
“你要听实话吗。”
她点头。
陈屿一本正经:“我从来都没这么想过,只是因为看不清你的感情才这样讲。”
黎楚怡冷呵一声:“衰人。”
她开始吃饭,戳两颗沾满芝士的通粉咬进嘴里,面无表情食之无味。
“生气了?”
“本来就没消气,但我气的是你走五个月,之前那件事就一笔勾销啦,翻叁次旧账就没意思了。”
陈屿看着她,“你只要记住,血缘不是我们之间的问题。”
黎楚怡停下手部动作,“那我还是有一点关系。”
陈屿沉默,等她发话。
“我喜欢叫你哥哥,因为好刺激。”
他伸手捏她脸,“你再这样下去,小心擦枪走火。”
黎楚怡戳两颗通粉在他嘴前说:“总之,我是你女朋友,也是你的表妹,你怎么都要多哄我。”
“好。”
陈屿不得不笑,低头咬她钟意的通粉,她实在会把握所有利己身份,可在他眼里真实得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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