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什么鬼话?”爷爷以为玩笑话过了,一口酒倒嘴里。
余有年放下碗筷道:“今天就是带给你们瞧瞧,反正你们也不想抱曾孙,我以后就跟他过日子啦。”
“啪!”一双木筷被奶奶拍到桌上。老人起身在屋子里团团转,嘴里像在施法一样碎碎念。忽然她冲出去又冲回来,手里多了一把扫帚,竹柄高举过头,避开全炁往余有年身上挥动。全炁不得不回过来拦住奶奶,嘴里叫唤着,不敢使劲怕伤到老人。
“你这狗东西真是坏到骨子里了!小偷小骗完了还害起人来了?”奶奶见打不着孙子便嘴上不停地骂,中间拉开全炁说:“你快走,别被这玩意儿给害了!”
全炁不得不提高声音解释道:“奶奶!他没害我,我愿意跟他在一起!”
酒精瘫痪了大半经的爷爷猛地举起椅子,要往两个年轻人身上砸。余有年见状急忙拉全炁往大门奔去,慌乱中不忘抓起扔在沙发上的假发。出了大门两人急步跑下楼,余有年抓着假发往头上就是一套,长发乱甩他看不见路,差点摔下楼,幸好全炁牢牢抓住他胳膊。
“砰”,“砰”,关上车门,两人躺在狭小的空间里喘得不能说话。余有年从倒后镜看见自己的鬼样子,笑得直流眼泪。忽然一只手捞过他脖子,眼前一花,嘴上被狠狠堵住。余有年喝了酒,酒香四溢。晚饭没吃饱,又在鸡飞狗跳的情况下结束,余有年却高兴得不得了。
“这么气他们没关系吗?”全炁问。
余有年对着镜子调整假发:“没事,帮助他们锻炼心脏肌肉。”他转过脸向全炁挑起一边眉毛:“反正要气这么一顿,还不如挑个好日子让他们知道。”
全炁说不出话来,默默给余有年梳理假发。放在以往,这样荒唐又慌乱的经历全炁是不敢想像的,只能在戏里体会。在现实中经历一遭有些不真实。他摸着余有年的颈侧,动脉在一波波地输送着温热的血液。
“这是你表哥的车,可别乱来。”
余有年拉下全炁的手,暂时没有目的地,便在车里刷起手机来。
网上的风雨似乎过去了,原本在吵架的叁方暂时休战。热门微博下的前排评论都在说cp超话原本就是自娱自乐的东西,谁会当真,谁当真谁傻。那个被卖掉的号也装模作样发了一条道歉微博。反正目的达到了,道不道歉只是走个形式。杨媛一直没联系两个当事人,证明事情并不严重。余有年看着看着突然笑了,双人粉丝到处留言说全炁生日,余有年连条祝福微博都不发,这不摆明了只是普通同事关系,看戏的赶紧散了。但在双人超话里这群粉丝口风又不一样了,不发只是在忙着庆祝,没空做表面功夫。说不定全炁在安慰余有年,网上的人骂得越狠,全炁就越哄得掏心挖肺。
余有年退出微博,看着挡风玻璃外窄狭的路,仿佛这就是前路。在一个法律上对同性恋接受度低的国家把艺人和同性恋挂勾,要说明的东西很简单。这事摊到别人身上可能有点难应付,但摊到余有年身上──手机收到一条微信,余有年从随身包里掏出手机,扫一眼后埋头回复。
全炁启动汽车,小心谨慎地在小路上开。转出大路时余有年放下手机。全炁喊了一声“哥哥”。
“怎么了?”
“你刚说的话算话吗?”
余有年侧过头:“我说什么了?”
“孙媳妇。”
余有年的嘴角一扬再扬:“不算话我还能忍下混合双打?”
路灯打到全炁脸上忽暗忽明,眼眸里的光莹莹流转。“我答应嫁给你。那我们是不是跟夫妻一样的伴侣了?”
余有年抱胸看着驾驶座上的人。“走过程序就是了。”
“国内暂时办不到,可以先跳过这一步吗?”全炁认真发问,不知道这认真来自观察路况还是问题。
余有年掀眼皮笑了,“祖宗,要是按照传统,我们跳过的步骤可多了。”
全炁明白这话里的意思,脸上一热,仍维持表面上的镇静。“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先同居?”
余有年的笑扎进肉里。“连戒指都没有,你到底在急什么?”
“那再跳过戒指。”
余有年闷笑:“你要不要直接跳到选定骨灰盒合放的地点?”
全炁并不忌讳,“那是死后一起住的地方,我们可以先选活着一起住的房子。”
“我奶奶说我使诈,那她是没见过你这个高手的手段。”
全炁被说急了:“这怎么能叫‘使诈’呢!我们都是稳定的伴侣关系了。”
都说自欺欺人最可怕,余有年瞧着全炁一脸已经走过程序的样子,笑得直不起腰。
“别占我便宜!你住你家,我住我家。”
“你就不能答应我吗?生日愿望!”
“不行!闭嘴,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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