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聚餐拍摄以谈话为主,期间共享美食。制作人在镜头外问在座的各位在整个节目录制过程中有哪些难忘的经历。有一个编剧像小学生回答问题一样举手发言。
她朝余有年的方向看了看,说:“我想分享一件事。之前你们有剪出来给现场观众看一段有年在不断胡说八道的花絮,其实那个时候他是在帮我。”编剧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可能跟拍花絮的小组不太清楚,就是我那时候的剧本是不够时长的,实在想不到怎么编了,可是再不开始拍摄就来不及了。”有两个编剧对这种情况身同感受,插了几句话。那个编剧续道:“有年就跟我说让我别担心,他现场发挥看能不能把时间凑够。然后就有你们看到的那一幕。幸亏他我才有灵感把那一场戏补满,现场纸条扔一条他背一条拍一条。”
坐在余有年另一边的是一个年纪比较小的男演员,嘴里咬着筷子怪叫着起哄:“年哥是专门来救场的吧!之前好几次录影冷场都是年哥救回来的。唔──”他把筷子抽出来,“有一次高老师不是讲了一个土味情话吗?什么什么酒最容易醉,天长地久。大家都没反应过来,就年哥一个配合高老师演那部港产片《天长地久》1。塑料广东话笑死人了!”
余有年按捺住想跳动的眉头,没有了姚遥他得自救,赶紧夹了一大块肉给男演员。“有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了。”
男演员因为年纪小,在节目里颇受宠,吃了碗里的又指着盘里的:“我喜欢肥的。”
余有年又挑了一块肥肉送上:“行行行,明年就长到两米。”
一来一往录制气氛也算愉快。
大家吃吃喝喝难免有弄脏的时候,高骜食物没夹稳,落到碗里时酱汁弹到身上。男演员连忙掏出纸巾递过去。高骜竖起手掌笑着说:“谢谢,我有。”男演员缩回手继续搜刮食物。高骜埋头翻口袋,翻了半晌抬头对余有年愁眉苦脸道:“原来我没带纸巾,你有吗?”
余有年咽下食物没说有没有,他拍了拍隔壁的男演员问:“我可以要一张纸巾吗?”
等男演员给完纸巾又把头埋进碗里时,余有年才不动声色地把纸巾放到高骜的碗边。
录制结束的时候桌面上的食物几乎被清空,大伙一一客气道别,相约明年再会。高骜随余有年走到餐厅门口,问要不要去喝一杯。刚刚录影为了保持清醒大家喝的都是无酒精饮料。两季下来高骜也算是熟人了,余有年跟着对方来到一家有包厢的清吧。
他没怎么喝过鸡尾酒,随便点了一杯酒精浓度不高的。酒上来后他盯着杯子里像是用水彩画出来的颜色看。
高骜看他这傻气的模样轻轻一笑,“上一次节目后你接的戏好像不多啊,我要是遇到合适的给你牵牵线?”
余有年喝一口酒,被复杂的味道刺激得皱起眉头。“好啊,不过我不急。”
“不急?”高骜愣了愣。“你也,不小了吧?不想早点有好一点的作品吗?”
“演员多大年纪都可以当,不急。”
“不怕浪费了你的才华啊?”
余有年做出一个夸张的惶恐表情,摇头摆手道:“别!高老师!我就是一颗小土豆,没什么才华,跟你们这些正统学过戏的没办法比。”
高骜见这样也没勉强下去,顺着话题聊别的:“你没学过戏?那你大学唸什么?”
余有年把配送的薯片咬得脆响:“挖矿啊哈哈!”
“你在采访上说的是真的?”
余有年惊讶道:“那个胡说八道的采访你看了?哎呀学什么都可以演戏的嘛,少林寺弟子不也成了演员。”
“也是。”高骜点的酒上了,喝下一口问:“那你怎么入行的?当群演?”
余有年点了点头。
“现在群演没有人牵线也难当啊。”
余有年又点了点头,没说话,皱着眉再喝下一口鸡尾酒,实在不懂这东西的美妙之处。
“听说全炁给你牵过线?”高骜问。
余有年皱着的眉头动了动:“你俩认识?”
高骜失笑道:“算起来他是我的前辈,我当然知道他,不过我们没合作过,一直挺想认识他的。”
按照年龄排序,余有年最大全炁最小高骜排中间,但高骜不知道。时至今日,余有年在网上的资料还是贫乏得不像话,没有人真的发力去挖他。
两人喝多了,话题也放开了。高骜问余有年:“以后忙起来可能会没时间照顾家人,你家人住得近吗?”
余有年用手支着脑袋说:“都是成年人了,自己照顾自己去。”
高骜放声大笑,酒没喝多少倒是醉得差不多了。“拍戏还挺多跟女演员相处的情况,你女朋友会生气吗?”
余有年一脸哭相:“哇高老师你这就欺负人了,伤害单身狗也是虐待动物的行为啊!”
高骜差点笑倒在地上。醉归醉,付钱的时候倒记得抢着付钱。余有年也不争,这一席酒喝下来他像参加完高考一样脑子发紧。打车回家的时候忍不住抱怨道:“这酒还不如琪琪买的果汁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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