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铃铛对着镜子,涂了遍红唇,又抹去了大半的光面,施施然地进了裴嘉臣的房。
裴嘉臣明显觉察到,今夜的裴铃铛有些别样的亢奋。
“难道是双向情感障碍?现在进了躁期?”他在心里推演道。
双向情感障碍,比单纯的抑郁症状,要坏得多。
裴嘉臣稳住精,试探了一句,“铃铛,你不配合啊?我走了。”
按照往时裴铃铛的悲观与敏感,大概会联想到,他要回去念书的事上。
此时,裴铃铛的眼里却无丝毫震荡。
她娇媚地一笑,直接上手,扯住了裴嘉臣的睡衣下摆。她的手,离他的隐秘处,也不过十寸之遥。
裴嘉臣定住不动,滚了下喉结,与裴铃铛对视着。
裴铃铛笑眼里闪着积极快乐的光泽,饰演着清纯的蛊惑。
若非裴嘉臣知道裴铃铛得了情绪病,绝对会被她骗到。
“哥,别走嘛,对我一点儿耐心都没有……”
裴嘉臣后背发紧。既是为了心底的撼动,亦是因为眼前的这副色,像极了白珍丽。
此刻,裴嘉臣面临一个重大的抉择。
这大概是裴铃铛第一次使用白珍丽的拿手好戏,来对付男人。而裴嘉臣就是她的试验品。
如果他纵容了,她大概会在模仿白珍丽的路上越走越远。
那么他或许该令她清楚,做白珍丽,是有代价的。
“谁教得你这么轻浮?”裴嘉臣硬绷绷得问道。
裴铃铛的手瑟了瑟,因裴父羞辱而生出的疯癫,即刻褪去了大半。
突然间,她意识到,眼前是个近乎成年的男人。偶尔的纵容,并不代表他永远甘受她的作弄。
气氛有些尴尬,裴铃铛低落恍惚。
裴嘉臣突击似的,转移了话题。他问道:“你交过男朋友吗?”
今天下午,他也觑到了裴铃铛与阿沛的不寻常。
不是决裂了,就是两人已经更进一步。现在看来是前者。她受了些刺激,要拿他来疗伤。
“没有。你呢?”
裴嘉臣回道:“一样。我宿的是男校。”
裴铃铛在心里微笑了一下,手指不再僵硬,从他的衣摆上,慢慢地滑下。
裴嘉臣突然有点儿懊悔。
驯化与教旨,他选了后者。
可是她这样疯,他也不知,此时的正义之举,到底会有几分回报。
“接过吻吗?”裴嘉臣问道。
她病成这样,又习惯性地,引诱、作践人。大概不是他,也会轮上别人。那还是他来吧。
“没有。”
裴铃铛撒谎了。反正裴嘉臣永远不可能知道实情。她这时说了句,他大概愿意听到的。
“教教你。手拿来。”
裴铃铛伸出刚刚抓过他衣服下摆的手。
裴嘉臣把她的手,笼成虚握的拳头。
他的拇指,摩挲过她的拇指与食指,再往两指间形成的孔洞钻了钻。
一番隐晦的试探后,裴嘉臣观摩着裴铃铛的表情,放回了她的手。
太过小心翼翼或是全贯注时,他的情感会压过理智,更加看不清她是不是在演戏。
总之,她或许对他有了些许的性意识。如果她反感这样的犯忌,也不会立即显明。
受到侵犯时,会有一段漫长的,心下茫然的震惊。
他在心里道:“冷静,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之后,那个晚上,一切再度回归应有的正常。
裴父的侮辱,变作了一条发干的阴影,不时地吠入裴铃铛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