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突然传来响了两声响动,傅宜宁看过去却什么也没看见,或许是老鼠之类的么?
可那声音不断响动着,接着还有拖拽拉扯的声音。
“什么……谁在那?”动静大的不像是老鼠能发的出的。
傅宜宁拿起灶台旁一根烧火棍走了过去。
只是一刹那间,眼前有黑色的条状物一闪而过,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被撞倒在地。
她揉了揉被撞到的脑袋,看过去,撞到她的竟是一个小男童,约摸四五岁的模样,瘦瘦小小的,穿着却朴素干净。
“你…你是这家的孩子吗?”她向他发问,得到却是一个充满防备意味的眼。
傅宜宁见此也不搭话了,默默向他伸出了手,她看见小男孩犹疑片刻还是没有接受她的善意,兀自爬了起来,跑出门去。
到了门口捡起一颗石头,丢在了她的脚边,大声说道,“你快走吧!”说完转身跑了个没影。
她拧着眉头看着小孩消失的方向,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直到汤药熬好,她端出去,眼看着妇人饮尽药汁,才开口问到,“敢问姐姐家中可有孩童?”
妇人疑惑的摇摇头,“我家只我一个了,并无孩童呀。妹妹为何如此相问?”
傅宜宁接过药碗,简单的说了下刚才发生的事。
妇人拢了拢耳边的垂发,莞尔一笑,“那大概是不知哪家的顽劣男娃,来厨房偷食哩。”
傅宜宁楞了楞,很快恢复原样,点了点头。
此时湘婆婆问道,“你刚才说你家中只有你一人了是……”
那妇人不期然红了眼眶,慢慢说出发生在她身上的故事。
原来这个村子在感染瘟疫前,还遭受过饥荒和雪灾。大约五年前,一场百年难遇,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席卷了南地各郡县,而他们这里受灾虽不是最严重的,但也独木难支,村民不是饿死就是冻死。
她的家人就是在这场天灾中逝去的,她一边哭一边又恨恨地说,“………我们后来听说本来大家都有机会活下来的,都因为朝廷里一个姓傅的狗官克扣赈灾物资,灾情没有及时得到救助,才,才死了这么多人!”
“杀千刀的忘八端,活该叫他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才好!”
傅宜宁默默地听完她的控诉,不出声也不离开,仿佛她嘴里说的那个狗官她并不认识一样。
湘婆婆给妇人递了手帕,安慰了她好一会,她们才起身告辞了,并告诉她如果病情有任何问题尽管来找她们。
妇人一路千恩万谢的送她们出门,目送她们去往下一家义诊。
傅宜宁最后回头望了眼像是根竹竿样立在门口的女人,她本来色晦暗不明,见傅宜宁回头看她,怔愣了一下又牵出一个笑容来。
第二日,傅宜宁起了个大早,上山采药去了。
此山似以险着称,
怪石嶙峋,
挺拔的郁翠在山风中此起彼伏,傅宜宁背着药篓徒步上山,因为此处陡峭险峻,反而生出许多名贵的草药来,可若是能找到治疗瘟疫的药,一点艰难又算的了什么呢。芳草掩映着幽幽古道,山间溪流溅出点点水花,打湿了她的衣角,
她抬手搽了搽额头上的汗。
向远方遥望去,依稀隐约的是秀眉一样连绵的山峰,像青色黛痕低压着双眸脉脉含情,又似凝结着无限哀愁。暮霭生愁渐渐充满空阔的天地。鸥鸟翩翩飞舞似欲降下,却又背人转身掠过树梢远去。
她渐渐采好了需要的草药,而天色也晚了下来,准备往山下而去,然而上山容易下山难,她还是不慎滑倒在一处陡峭山路上,割破了手掌。
不料顿时阴风大作,吹得她睁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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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