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半碗假冒宋嫂鱼羹,俩人老夫老妻一样在街上走得松散随意,停在一所中学前,教室灯火通亮。
张倾情拽着秦子明进门。
她想走走他曾走过的路,看看他曾生活过的地方。
“子明,你上高中时候什么样子啊?”
秦子明认真思索了一下才回她:“就现在这么高,比现在瘦些。”
张倾情点头,脑海里勾勒出一个人影来,高高瘦瘦的男孩,板寸头发,一脸不符合年龄的严肃沉默。
从他的外貌到他的成绩,甚至他的作息时间、饮食习惯,他喜欢的科目。张倾情一条一条仔细问着,眼睛里是瑰丽的光彩,她努力把自己放到那个时候,用思想去生活在他的身边。
“张倾情,你就这么感兴趣我的高中?”秦子明有些哭笑不得,接着半开玩笑,“是嫌我现在老了?”
“哪有!”张倾情忽然停下脚步侧身抱紧了他,拿小脸在他身上蹭,“我只是觉得遗憾,子明你知道吗,我人生的每一个重要时刻,你都看到、参与,甚至可以说是你造就了我,可是我对你的过去一无所知,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是什么造就了你,我很好。”她没有说她也很害怕。
她的人生不能没有他,而他的人生中她可有可无,也许没有她,他的人生还会更好。
秦子明摸了摸她的头发,不回答她,反而问:“张倾情,你说我94年买下南城那块地淘到第一桶金,那块地当时三百万,我问你我哪儿来的本金?”
“那块地向书记可以行政审批,低价划给你。”在商言商,张倾情很认真。
秦子明摇头否认,接着讲起了一些往事:“陕北一到冬天,西伯利亚冷气南下,天寒地冻,那时候没有暖气没有打火机,家家用麦秆烧炕,火柴需求量大。”
自小接受秦老爷子的教育,秦子明政治嗅觉非常敏锐,79年那道市场经济的春雷还只是闷响的时候,他就窥到了绿意。
秦子明对她笑,“我十岁就背着包各个村里买卖火柴。”
他笑问她:“你知道是哪个牌子的火柴?”
张倾情看着他唇角的笑,心砰砰直跳,用眼告诉他答案。
秦子明朝她点头,“是希望牌。”
果然!
希望牌火柴,清末民初举人张景岭弃笔从商,实业救国,火柴意味着火种,寓意希望,张景岭选择了这个名字作为商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