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以往，颜凉早就竖起狐狸耳朵，抱着脑袋，委屈地说对不起了。

她好像又做错了事，又惹来危险麻烦，又需要团团救她。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已经不再是之前随随便便就会死掉的小狐狸。

但颜凉没有动。她默默地站在原地，瘪着嘴，乖乖地嗯了一声。

团团见到她终于不再逞强，以为颜凉终于懂了些时务。它本提起的心放下许多。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它还真的，没什么胜算。

“团团，小心一点。”颜凉往后退开几步，不知道怎么了，嗓音沙哑颤抖，又哭又笑的样子，“我没事，你别担心。我可以保护你的。”

“呵，我要不过来，你早就成死狐狸了。”团团尾巴一拍，妖力又将颜凉推开些许。

颜凉只是一个踉跄，很快就站稳了身形。在团团背后，它看不到的地方，颜凉默默地笑。

这只白乎乎毛茸茸的漂亮猫咪，一如当初在山上自己被天雷劈死后的模样，分明那么软那么小，力气也只有那么一丁点儿，却带着她逃离死境。

还总是说她逞强。颜凉心里暖意交织，莫名有些酸涩，分明逞强的是团团。这只连化形都做不到的小猫妖。

“团团，不行的话就逃吧。”颜凉吸了吸鼻子，“我最喜欢你了。”

“胡说什么？”团团回过头，喵的一声，平日里高冷的猫咪在雷光中格外不羁，“野狐狸，你在那边等我就好了。”

好啊。颜凉点头。

她要一直和团团在一起，和这只虽然嫌弃她狐狸味但总是舔她毛毛，腻在她胸口的猫咪在一起。才不要去天上那种孤独无它的地方。

山妖已经受伤，面对团团，它本不想轻举妄动。但，从团团推开颜凉的那一下，它立刻找到了战机。

只见那只面貌可怖的山妖化作人形，血气方刚的魁梧男子，赤裸的胸膛满是伤痕，像极了山里的莽夫。他冲着团团不屑道：“还以为你这只小猫有多少本事。方才疏于防范，被你挠了一爪，你竟然还敢追。今日，你和她谁都别想走。待我吃了这株灵草，吞了你们，再回宫里将那仙人似的修炼者吞了。”

仙人？颜凉立刻从他的话中明白过来，问：“团团，刚刚这只山妖去找我师傅麻烦了？”

团团不耐烦地哼：“我给了他一下，本想杀了他，谁知你跑出来碍事。”

话毕，异色的瞳孔渐渐泛白，随着妖力涌起，银光泛上，山妖觉得怪异，却没做它想。

“你说你这只小猫，帮这个人做什么事呢？”千年来都是山大王的山妖吼了一声，笑话团团，“你帮那个修炼者又有什么好处？不如这样吧，你给我做猫宠，待我将当年君王留下的阵法破了，随我一同住在宫里，享乐奢华。”

山妖想吞了师傅，这才能破开几千年来君无留下的阵法。颜凉出声说：“我要喊尊主过来了。”

山妖显然是知道轻暖阁的尊主，露出敬畏的眼后，又啧啧摇头。

“哈？尊主？所谓天高皇帝远，尊主乃是群妖之首，修士们见了都只有跪拜的份。他老人家不染他事，会来管这么一座作古的宫殿，会管这只猫？”山妖盯着颜凉，忽然笑道：“妖怪杀人又怎么样？我就是在这里杀了你，吃了你的肉，啃了你的骨头，尊主也不会在意。不过你生的倒是不错，嫩了些，还是个雏吧？”

妖怪重欲纵情。这山妖已然藐视他们两人，怒喝间地裂山崩。强大的妖气如同黑云直冲门面。

它到底是千年老妖了，嘴上快活，下手却没有余力。

它要的就是一招毙命。

“团团！”

颜凉感受到危险，但毕竟不擅争斗，反应太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