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摇曳不定,骷髅空洞洞的眼眶都仿佛有了采,声音像是被拉坏的二胡,说着与这夜色无关的话:“点蜡烛的人有选择,蜡烛却没有。”就像没有一个孩子能选择自己的出身。
“我的父母都很严厉,一点小错就会让我去太阳下暴晒。”骷髅大概是想笑,只是没了皮肉的包裹,整个下颚被拉开的弧度极其吓人:“但我不在意,镇子上的孩子都是这么过来的。”“……直到有一天,我亲眼看到母亲往父亲的酒里下毒。”烛火晃得眼睛疼,苏尔避开注视,问:“为什么不去告发?”有的孩子看到父母犯罪,或许会因为亲情做出违心之事,可鬼王对父母的感情很淡。
“因为父亲偷喝酒了。”骷髅似乎觉得他问了一个很没营养的问题,开始透露出不耐烦:“有次过年饭菜上桌,我趁亲戚来之前偷偷夹了块肉吃,差点被父亲打到半死……偷喝酒的性质要更加严重。”骷髅掐灭了一支蜡烛的火光:“或许我们一家都有偷的癖好,父亲偷酒,母亲偷情,后来我又偷了选票,血液里流传下来的东西,阻止不了。”这么说之后,它似乎好受了很多,语气恢复成之前的样子,虽然沙哑,但少了些戾气。
苏尔扮演倾听者的角色,全程不开口。
骷髅对这份缄默很满意:“既然你这么想当卫长,我可以成全。”苏尔眸光一动:“当真?”骷髅:“夫妻一体,你的荣光就是我的。”深知天下没有免费午餐的道理,苏尔静静等待着后文。果然,没多久骷髅又开始拨弄剩下一根蜡烛的火芯:“只要你帮我取下老太婆身上的吊坠。”苏尔:“为什么是我?”这个忙谁都可以帮,随便在镇子上逮住一个坏规矩的,逼迫对方按指令行事,它的仇不就早报了?
骷髅:“沉睡数年我才能苏醒一次,每次清醒不超过七天。”期间很难遇到一个坏规矩的,顶多抓住那点时间去吓吓老太婆,如果真能吓死,倒是美事。
苏尔提醒:“这镇子上可不缺鬼。”指使小鬼打个下手不难。
骷髅:“家丑不可外扬。”苏尔指了指自己。
骷髅桀桀笑着,带着强烈的恶意道:“现在是一家人了。”“……”苏尔沉声道:“我再想想,明晚给你答复。”骷髅似乎对他的迟疑感到不满,几次伸出手骨,最终还是强忍了下来。
天色从浓稠如墨渐渐可窥得一点亮芒,紧接着骷髅像是蛇一样,从窗户飞速地爬出去消失不见。
苏尔打开门。
纪珩:“谈得如何?”苏尔:“它几次想要杀了我,不过忍住了。”这和预期中一致,纪珩淡淡道:“有智慧的鬼虽然难对付,不过有时候这是个好处。”苏尔把鬼王提出的交易原原本本道出。
纪珩嘴角勾了勾:“你怎么想的?”苏尔叹道:“取了吊坠我就是帮凶,谋害婆婆的罪名足够本站随时可能失效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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