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都控制住了,也没必要那么着急汇报,我想想也对,所以就同意了。」唐堂被
她看的有点心虚,忙解释着。
「哦,原来是这样」江如兰心里也明白,自己昨晚发高烧,下属这么做也是
出于好心,可再一想自己既然身为局长,就得有个局长的气度,不能由着下面人
自作主张。否则久而久之,必然会被人轻视。
「不行,我必须借这件事做个文章,敲打一下这些人」她下定了决心!但唐
堂现在只是个普通刑警,和他说这些根本没必要,要找就得找负责的人才行。因
此江如兰没在这件事上再和唐堂多说什么,只是又询问了别的一些细节
「这么说白毛和于巍都跑了,没能当场抓住是吗?」她问着。
「嗯!当时情况紧急,我认为只要于巍不被白毛灭口,暂时让他跑掉反而是
最正确的处置办法」唐堂回答着。
「你想的倒也没错,可毕竟白毛也跑掉了,要是他随后追上了于巍不就麻烦
了吗?」江如兰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这个我也想过,但根据经验,于巍这种人极为油滑,他既然跑了,白毛再
想找到他也没那么容易」唐堂对此倒也有着精确的判断。
「但愿如此,先去刑警队问问后来抓住那些打手有什么发现吧」江如兰说着
话,两人已经到了刑警队的办公楼,进去一看,队长吴誉正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打
着鼾.看得出他是整整忙了一夜.唐堂刚想
叫醒他,江如兰却摆了摆手.
「让他多睡一会,我们先找别人了解一下情况」说完她转身出来到了值班室,
那里面的值班刑警正在忙着整理昨晚被抓获的马仔的排查纪录.此时见到局长来
了,大家赶紧都站起来敬礼,江如兰和气的摆了摆手,又勉励了几句,让他们继续工
作,自己把已经整理好的部分纪录拿过来认真看了一遍,
「看来抓住的都是些生面孔!」她对跟在身边的唐堂说着.
「嗯!其实如此」唐堂也在翻看着纪录,因为昨晚审讯工作他没经手,所以对
这些马仔的情况也不是太了解,此刻面对江如兰的提问,他只能加紧翻看着排查纪
录.
「这样吧,唐堂你就先留在值班室和他们一起先把情况摸清楚!」江如兰见唐
堂这样子,倒也明白原因所在,也就不再多问,只是让唐堂尽快了解情况.唐堂点了
点头,就和那几个值班的刑警一起忙碌了起来.江如兰怕自己在这里打扰他们工作
,便退出了值班室:看来还是得把吴誉叫醒了,找他问情况才行」她心里想着,又回
到了刑警队长办公室,吴誉这时候已经让人给叫醒了,并告诉他局长来了,吴誉一
机灵赶紧从沙发爬起来,整理一下衣服,刚准备出去,江如兰却又进来了.
「醒了啊」她问着吴誉.
「昨晚忙了一夜,实在有点坚持不住,刚睡一会」吴誉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着.
「这个我能理解,你昨晚是够辛苦的,值得表扬」江如兰也没坐下来,就站在
那里和吴誉说着话.
「我这就是干好本职工作而已,江局您来得也挺早啊,这才七点刚过啊!」也
许是因为刚睡醒的原因,此时的吴誉并没有注意到江如兰神态的变化.因此他语气
也就比较轻松.可江如兰见他这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的火气顿时就上来了,
「我要是再不早过来,你是不是还没打算向我汇报昨晚发生的事?」她突然把
俏脸一板,责问着吴誉.
「这个,江局您别误会啊!」吴誉是真没想到上司会突然变脸,但他反应倒也不
慢,立刻明白问题出在那了,赶紧解释着
「昨晚发生的事确实是我不对,但那是因为知道您在发高烧,怕您担心所以才
没及时报告」
「我发高烧怎么了,又不是昏迷,有什么可担心的,吴誉你也是一个领导,这种
低级错误完全不应该出现在你身上,我当初可是给全局做过规定,无论什么情况一
但发生突发事件,都必须第一时间向我汇报,我手机是二十四小时都不关机,可这
次你这么做就是严重违反纪律,你懂不懂?」江如兰完全不听吴誉的解释,她狠狠
斥责了下属一通.
吴誉再没话可说,只能默不作声的聆听着顶头上司的训斥.江如兰见他这个样
子,心里这才感觉有些满意,
「行了,再多的话我也不说了,希望你能引以为戒,以后不要再犯.」她放缓语
气又安抚了对方一下.
「我明白,以后一定遵守纪律,无论什么事都及时向您通报.」吴誉赶紧道了
个歉,并做出了保证.
「嗯!其实这事也不能全怪你,昨晚我也应该打电话去询问你们的行动结果的
,所以说我也是疏忽了,这样吧,一会局里开会,研究对这次违反纪律的处分,你我
各自承担一半责任」江如兰对吴誉说着.吴誉一听竟然还要对这事进行处分,心里
不由的有些不满,但他也不敢提出异议,只得答应了一声.
江如兰见他态度不错,也就把这事给揭过一边,话锋一转,又问起昨晚的追
查情况来了:「我刚才听唐堂说了,昨晚那于巍跑了之后,你带人去高铁站排查
了,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吴誉见她转而问起案子的事了,这下倒让他立刻打起了精神,赶紧回答道:
「我们当时赶到高铁站外面找到那些开黑车的详细一询问,立刻就有人反映,确
实看见于巍跑过来拦了一辆车,急匆匆的开走了,并把那辆车的车牌号和司机电话
号码都提供给了我们,而当我们拔打电话找到那司机后据他说于巍上车没走多远,
就在一个小旅馆外边下了车.我们立即又赶到了那个旅馆,询问服务员后得知当天
下午于巍曾经在那个开了个房间,一直待到晚上九点多才离开,但此后他就没有再
回来过.随后我们又调取了旅馆的外部监控发现于巍下午入住时是骑了一辆电动
车来的,并把车停在旅馆外的路边,他晚上离开时却是步行,然后夜里乘坐黑车回
旅馆,就是来取车并没进旅馆.」
「这么说,于巍接下来要是骑电动车走的话他是跑不远的?」江如兰边听吴誉
汇报边提出着自己的看法.
「没错,随后我们又查看了
道路监控,因为当时是深夜,又在下大雪,因此路上
几乎没有行人,所以视频虽然不太清晰但还是能看判断出于巍的行迹,他在大街上
骑了没一会,就拐进了小巷,再往后就无法追踪了,我们立即又根据视频排查了所
有在这个时间段内出现在此区域范围的出租车和黑车,因为于巍的外貌很好辩认,
所以这些人都能确定当时没有搭载过他.再考虑到那电动车的电池行程,可以肯定
于巍到目前为止不可能离开文山市区.」吴誉的这个排查结果和判断思路是非常
的清晰,可江如兰觉得还有一个问题.于是继续询问着他
「能确定于巍还在文山就好办,不过还有一点,那个白毛当时也跑掉了,他也
在寻找.于巍,你认为有没有这个可能他已经提前找到了于巍?」
「这点我们也想到了,昨晚对此也非常重视,但这一路排查下来,却没有发现
白毛的任何踪迹,因此我们认为,昨晚他侥幸逃脱之后暂时是没这个胆子再去追于
巍.而是直接躲藏了起来.所以白毛是没有这个时间来去找到于巍的。」
吴誉继续向领导报告着自己的分析。
「嗯」听到这里,江如兰终于不再提出问题了
「从昨晚上发生的情况来看,白毛这么急着要除掉于巍,这就说明于巍肯定
掌握了很多不利于王炳甚至是王送的证据!」,她转而说出了自己判断。
「江局说的对,我和老唐昨晚也都是这么认为的」吴誉回答道。
「那你们昨天晚上回来之后,对抓住的那些打手审讯之后,有了什么发现吗?
还有那个被唐堂击毙的嫌犯到底是什么身份,查出来了吗?」江如兰继续着自己
的问题。
「这方面的话,因为昨晚我主要忙着去进行排查了,把抓住的这些打手押回
局里并进行审讯是别人负责的,我凌晨赶回局里之后,了解情况后才知道因为时
间太仓促,只提审了几个为首的头目,大致审问内容还在整理。所以现在只知道
那个被击毙的嫌犯叫余雷,原本是砍刀帮的骨干成员之一,后来投奔到王送手下。
至于其余情况还没有完全做出总结。」吴誉如实的回答着。
「砍刀帮?」江如兰听到这里心里不由的一惊,她还清楚的记得当初自己被
砍刀帮帮主李军建拿枪对着头的那一幕,当时要不是唐堂及时出现,恐怕真是危
险极了!可也就因为如此,自己才会在极端惶恐中失去了理智,从而和唐堂发生
了那种关系。想到这里,江如兰不禁又有些羞愧了。她努力摇摇头,试图把不安
的情绪从脑海里驱除出去
「原来是砍刀帮的漏网之鱼,还被王送收留了,这么说这王送手下的亡命徒
可能为数不少啊!」她问着吴誉。
「没错!虽然昨晚只是简单的进行了审讯,但从现有口供情况来看,王送近
一段时间正在大肆网罗黑道上的各类人物。我们接下要面对的将会是一场硬仗」
吴誉刚说完这几句话,不由得竟打了个哈欠,他实在是太累。
江如兰看看他这一脸疲惫的表情,心里也知道吴誉这一夜累的肯定够呛。因
此便体谅的说着:「这样吧,你还抓紧时间再休息一下,过一会上班以后,通知
专案组成员到小会议室再个开会统一讨论这些新发生的情况。」
听到这番话,吴誉心里倒是真感激了,他刚才回答江如兰问话的时候,完全
就是在强打精神,于是连忙答应着:「那好吧,我睡一会之后,立刻起来整理审
讯记录。」
江如兰点了点头:「你先睡吧,我就不打扰了,先回办公室!」说完她转身
走了。
出了刑警队之后,江如兰被外边的风一吹,她又觉得浑身都在发冷,「不好,
难道又要发烧吗?」她暗叫着不妙,快步便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此时方春已经
把早饭给买回来了,见到老婆进来了,便赶紧招呼着:「快点过来喝豆奖,这还
热着呢。」
江如兰此时肚子正饿的难受,所以连坐都没坐,顺手端起盛满热豆奖的塑料
碗,一口气全给喝完了,因为喝的太急,还给呛的咳嗽了几声,方春连忙从她手
上把碗拿了下来,抱怨道:「这么抢抢忙忙的干嘛啊!」
江如兰没顾上回答道,自己伸手在胸口轻拍了两下,平复了一下这才回答道:
「饿过头了呗,行了,有话一会说,我先填饱肚子要紧」说着话,她便把放在桌
上的快餐盒打开了,「哟,挺有心的啊,专门买锅贴了」她夸着老公。方春怜爱
的看着老婆:「昨晚不是发烧刚退吗,怎么着也得弄点有营养的给你滋补一下,
这是牛肉的,味道还行错,快吃吧」
江如兰的心里感受暖暖的,也不再说什么,拿起放在一旁的方便筷,夹起锅
贴吃了起来.
方春忙端了把椅子放在她身后:「你坐下吃」他说着.
江如兰只顾着吃,也没回话,只是冲他点点,坐了下来.方春在她对面也坐下了
,嘴里说着:「一会吃完了,我陪你去医院做复查吧」
「不行,昨晚发生的情况使得案件产生重大变化,上午专案组必须开会讨论,
我走不开,你就在办公室等我开完会再去医院吧」江如兰嘴里一边吃着东西,一边
回答着他.
「哎,这工作再重要,也不能不顾及身体啊,你能支撑的住吗」方春有些不愿
意她太辛苦.
「那也没办法,这次确实有可能到了案情进展的关键点上,我必须重视起来.」
江如兰对他解释着.
「行吧,你忙你的,我等你就是」方春知道老婆的脾气,自己要再说下去,弄不
好她又要翻脸,所以只得听从安排.
一会功夫江如兰吃完了早饭,又赶紧开始做起了开会前的必要准备,方春则只
能把早餐盒什么的收拾一下,给拿出了办公室,扔到垃圾筒去,正巧他看见吴瑛来
上班.忙打了个招呼:「小瑛这么早来了啊」
吴瑛一抬头,表情有些不自然,说话声音也不高:「嗯,方工您早,江局已经到
了吗!」
方春点点头,回答着她:「是的,七点不到就过来了,说明昨晚有什么案子要处
理,还去了趟刑警队了解情况,刚回来没多久,马上又要准备开会了」
吴瑛听到这里,眼神一下就变了:「哦」她含糊的答应了一声,就低下了头走
到接待处的座位里面去了.
方春觉得有些奇怪,但又不好多问,便也没再说什么,又回了办公室.江如兰此
时必要的准备也都做好了
「你在这等一会吧,我尽量快点开完会」她对老公说着.
「行吧!反正我一切听你吩咐」方春答应了一声.看着老婆推门出去了.
而此时的吴瑛正心神不宁的坐在接待处时,昨晚吴誉因为太忙没顾得上理她,
只是让杨烨把她送回了家,但吴瑛自知闯了祸,因此一晚上都在吊心提胆的,早上
来局里上班也是硬着头皮来的,刚才又听方春说江如兰已经了解过情况,她更害怕
了,所以一看见江如兰从办公室出来,吴瑛赶紧低下头,躲在了工作台后面,江如兰
看见她这举动,一时倒是不明所以,便走了过来叫了她一声:
「你怎么了,,昨晚和杨烨闹别扭了?」
「没有啊,我和他有什么可闹的」吴瑛见躲不过,只好赶紧站起来回答着,不
过她也从这问话听出来,江如兰似乎还不知道昨晚上自已闯祸的事.心里一下胆壮
了不少.
「没事你这么鬼鬼祟祟的干嘛」江如兰因为心里有事,也就没太在意吴瑛的
表情.只是吩咐着,「你别在这待着了,跟我去小会议室,马上专案组开会,你来做
记录」
吴瑛一听这话,心里又不自在了,她情知专案组开会肯定是讨论昨晚的事,那
多半也会提到自己的表现,这可怎么办,吴瑛心里是七上八下,但也不能说不去,她
干脆一横心,反正躲不过,就既来之则安之吧.于是便答应了一声,跟着江如兰一起
离开了.
再说方春见老婆走了,一人待着也是无趣,他便开始四下张望起这间办公室里
的陈设来了,倒还是和自己前几次过来时所看到的别无二致,房间内部的装饰都
是暖色系的,地上铺着天鹅绒的地毯,屋子的正中是一张宽大的红办公桌,后面
是一张豪华坐椅,左边靠墙摆着一张大号的多人沙发,右侧则是个大窗台,窗台
放着几株绿色的植物,为这本应是肃穆氛围十足的环境里增添了几分温馨的感觉,
「嘿,她还挺用心的,都把这里当成半个家了!」
方春心里想着,起身信步走到了窗台边,和江如兰一样他也对伺弄花花草草很
感兴趣,此时一眼就看出摆在窗台上几株植物中有一盆兰花似乎有些不寻常。所
以特意走过去仔细看了看。虽然此时因为没到开花期的原因,仅从枝叶上来看这
花和普通兰花差别不大,但方春凭着直觉还是认定这不是寻常兰花,可到底那一
种呢?方春反复的想着所有已知的兰花品种,但都不像,「难这是素冠荷鼎?」
方春突然想到了这个名字,他心里不由的一阵惊喜,那可是兰花中的极品啊,这
么多年来自己只是在一次去云南参观植物园时见过这花,此后就再无缘得见了,
没想今天竟然能在老婆的办公室里看到了「她什么时候买了这么贵的花,而且都
没和自己说起过!」
方春想到此处心里未免有些感觉不自在,但他还是认真的仔细端详起这花来
了,很快他就发现这花盆放在窗台上的印痕非常的浅,这说明这盆素冠荷鼎应
该
是最近刚被放上去的,并且摆放的也很随意,看到这里,方春一下明白了「看来
这花应该是别人送的,而且老婆似乎并不知道它的名贵之处,因此也没怎么特别
对待它,平时养护也很马虎,就是简单的浇浇水,因此花势也不是太好」
就这样方春算是弄清楚了这株素冠荷鼎的来历,可他随即又有些心疼起来:
「真是太暴殓天物了」做为一个对兰花养护很有些心得人的,他不禁暗暗埋怨着
老婆,一边便伸手去搬动花盆,想把它移放到更能被阳光照射的位置上去.不料这
一碰,却突然发现在花盆的里侧竟然插着一张小卡片,「这是送花的人放的吧」方
春心里想着,顺手就把卡片给抽了出来,再细一看,表面都已经起皱了,很明显
是被水浇过的;难道老婆竟然从未看到过这卡片吗?」方春边想边把卡片翻了过
来,这才又看见背面还写着几行字,虽然因为被水浇过的缘故,字迹已经变得很
模糊了,但还是能够看得出这字写的极有功力,行笔飘逸,笔势含蓄,一笔一划看
似朴实无华却又处处透着一股隽秀凝练的感觉
「未羡群娇舞绿畹,一缕清香漫碧山,箭破石根几年恨,绿染纤叶百日闲.
吐蕊不思招凤蝶,启唇只为念婵娟,欲访人间高洁士,云谷最宜觅椒兰.」
他细看着这卡片上写的有如行云流水般的短短几行字,不知不觉间竟然念出
了声;这是一首诗啊!而且还是一首明显带着喛昧感觉的情诗。方春当然明白把写
有这样一首情诗的卡片插在如此名贵的珍品兰花里赠送给一个女性意味着什么!
「有人在打老婆的主意!」他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了这一点。而紧接着一种极为
惶恐的感觉也立刻在瞬间揪紧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