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意有些喘不过气了,他的手掌无意识蜷紧,柔软掌心感受到压力,被这些天啃咬的参差不齐的指甲挤压划伤,他却像是半点痛意都感觉不到,只是茫然地看着周暮回。
夕阳下山的时候,周暮回终于停了下来。
半落下的晕黄遮住天空,他的周暮回站在一旁的空地上在拿钱,男人头上的安全帽已经被拿了下来,辛意看他接过钱,又沉默地数了数,才转身离开。
辛意终于被惊醒,手忙脚乱地往后退,怕被周暮回发现。
辛意像失魂幽灵游荡,一晚上都在跟着他,周暮回离开工地后先去吃了饭,但也不能算是饭。
只是一瓶水,两个包子,被他沉默又快速地吃完,然后下一秒从路边台阶上起身,仔细掸了掸身上的灰,又往另一个方向走。
辛意认得,那个方向的尽头是一家医院。
辛意在跟着他来的路上看到过。
辛意不是不通人情世故,也不是真的笨到无可救药,可等猜想成真的时候,他还是恍了。
医院电梯停下的指示牌写着肝胆外科,周暮回的衣角悄然消失在不远处拐角。
辛意失,等一旁护士走过来的时候才慢半拍拉住她,抖着嗓子问。
“姐姐,这里住的…都是什么病啊?”“肝胆胰腺,大小都有,弟弟,你一个人吗?”辛意茫然摇头,说,“我来看人,不知道怎么走了…”“哦。”护士松了口气,给他指路,“左边是结石,右边是肿瘤,弟弟,你还是给你家里打个电话吧。”辛意胡乱点头,又在下一秒懵然愣住,他看着周暮回刚刚消失的右转道,好半响才开了口。
“好…谢谢姐姐…”辛意下了楼,他不敢再呆下去。
他怕周暮回突然出现,他怕周暮回再看到他。
他的周暮回…现在还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
可是生活为什么要这么难呢。
辛意想,他的周暮回已经这样拼命了,为什么还是一颗糖都得不到呢。
乖小孩都有糖吃的,为什么没人给他的周暮回也吃一颗糖呢。
他又要的不多,他有的也不多,为什么不给他,还要去抢他手里的。
辛意心里很疼,就像小时候看到妈妈生病时候一样的疼,甚至让他连路都走不了了,颤栗着在路边停了下来。
命运太苛责了,总是一个困难后面跟着无数个困难,好像就是要看坚忍的人落泪,看幸福的人崩塌,他们独爱制造苦难,然后告诉你这只是对你的磨练。
只是这份磨练落到周暮回身上的时候,永远都比别人多了那么一点。
辛意舍不得。
“麻烦您再给我两天,就两天,我一定把钱给您凑齐!不…不是,我们家房子都卖了啊!”“太多了…一场手术就要四五十万,家里老人身体也不好,后面还有一大堆治疗,我们不可能就这么撒手本站随时可能失效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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